剧痛让陆文渊跪倒在地。他的血珠悬浮在空中,被青铜根系吸收后,神树模型瞬间长高了一倍。树枝上结出七个骨瓷果实,每个果实表面都浮现出不同年代的场景:
- 第一个果实里是1983年的自己,在殷墟捧着青铜钺发呆;
- 第三个展示1999年的午夜,林悦往保温箱注射某种液体;
- 最后一个果实内,2010年的陆远正将青铜匕首插入世博会地基。
"血脉共振......"
林悦的声音突然变得遥远。她的白大褂无风自动,露出腰间别着的GRU制式手枪——枪柄竟是用骨瓷烧制的,上面刻着"非攻"二字。
计算机屏幕突然爆出刺眼的火花。烧焦的电路板气味中,蓝屏上的文字熔化成液态金属,顺着键盘流向地面。那些金属液体在防静电地板上自动绘制出长江流域地图,三十七个红点沿江分布,每个都标注着日期——最近的是1985年7月15日,最远的是2010年5月1日。
陆文渊挣扎着站起来,发现左手伤口里钻出了青铜色的根须。那些细丝像有生命般缠绕着他的手指,在皮肤表面蚀刻出与计算机屏幕上完全一致的金文。更可怕的是,他每走一步,地面上的金属液体就随之流动,始终保持着以他为中心的辐射状图案。
"你的血是激活剂。"
林悦从保险柜取出个青铜匣子,匣体纹路与三星堆金杖一模一样。她打开匣盖,里面整齐排列着七支试管,标签从"陆文渊1983"到"陆文渊1987"依次排列。"从殷墟受伤那天起,你的血液就在自行生成青铜微粒。"
示波器突然全部黑屏。三秒后,所有屏幕同时亮起,显示着同一个人体扫描图——那是陆文渊的X光片,但骨骼表面覆盖着青铜纹路,与三星堆出土的青铜器纹饰完全一致。心脏位置特别标注着红点,放大后能看到上面刻着微型的三星堆地图。
"这才是真正的考古发现。"
林悦突然扯开自己的衣领,锁骨下方露出个青铜色的植入物——那分明是微缩版的曾侯乙编钟,钟体内闪烁着电子元件的光点。"我们不是在研究历史......"
她的话被突然响起的电话铃声打断。老式转盘电话的听筒自己跳起来,里面传出带着强烈电流杂音的话语:"......哺乳程序......第三阶段......准备就绪......"
陆文渊的左手突然不受控制地抓向电话。青铜根须刺入听筒的瞬间,整栋建筑剧烈摇晃起来。墙上的三星堆地图剥落,露出后面隐藏的青铜板——板上刻着的不是古代文字,而是精确到纳米级的集成电路图。
在电路图中央,用朱砂标着行小字:
"以血为媒,非攻为界"
第三节 钺断时空
1985年7月15日晚8点03分,地下传来闷雷般的轰鸣,震得青铜器陈列架哐当作响。
林悦跪在地上,指甲撬开一块伪装成地砖的暗格。两米宽的青铜盘露出真容时,陆文渊的伤口突然迸裂——血珠不是垂直落地,而是被某种力量牵引着,呈螺旋状滴向盘面中央。
"这是三星堆三号坑的祭盘仿制品。"林悦的声音在震颤的地面上断断续续,"但我们在底部加装了..."
她的解释被刺耳的金属摩擦声打断。青铜盘面上的纹路活了过来,阴刻的云雷纹凸起成三维立体结构,将滴落的血液分流成三十七道细线。这些血线精准流入盘沿的凹槽,每个槽底都嵌着不同年代的《少年科学画报》残页。
陆文渊握紧青铜钺,发现钺柄的蟠螭纹正在自己蠕动。那些青铜雕饰像蛇般缠绕住他的手腕,鳞片间隙渗出带着三星堆泥土气味的黑血。当他把钺刃对准青铜盘中心时,整间密室的设备同时超负荷运转——
示波器屏幕上的波形炸成雪花点,在老式显示器上组成1983年殷墟的发掘现场;
计算机的青铜簋机箱喷出淡青色蒸汽,在空中凝成2010年世博会的施工蓝图;
墙角的神树模型剧烈摇晃,雷达激光束交织出七个陆远的身影,从孩童到成年。
"放进去!"林悦的吼声混着电子杂音,"这是唯一能斩断..."
她的后半句话被青铜盘的轰鸣淹没。当钺刃接触盘心瞬间,一道电弧顺着刃口窜上陆文渊的手臂。他的瞳孔里闪过走马灯般的影像:
战国士兵用这把钺斩杀俘虏,血溅在青铜器上形成最初的纹路;
1983年的自己在殷墟捧起它时,虎口的血渗入千年铜锈;
2010年的陆远将它插入世博会地基,混凝土里翻涌出淡青色液体...
青铜盘突然悬浮离地三十公分,盘面投射出立体的血色河流——那是从1983到2010年的时间线,由无数细小的血珠串联而成。七个关键节点格外明亮,每个光点里都蜷缩着个青铜婴儿,脐带纠缠成DNA螺旋结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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