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惊愕地看着墙根的异动,还未回神,虎符石片愈发滚烫。突然,四周气流涌动,像是有股神秘力量在拉扯。我心中一紧,还没来得及细想,血手印开始疯狂蠕动,似乎要冲破石板的束缚,随后便发生了后续那一幕。
墙根青苔渗出的血手印还在蠕动,我蹲下身用袖口擦拭石板,那些暗红色纹路竟像活蛇般钻进指缝。
昨夜在地牢拷问暗卫首领时,我分明用三昧真火烧尽了所有痕迹。
"尘儿!"
父亲的怒喝在巷口炸响时,我正盯着掌心突然浮现的星轨图。
那些血线在皮肉下勾勒出镇魔塔尖顶,与昨夜青铜钥匙解锁的残图严丝合缝。
城南方向传来闷雷,惊得虎符石片在怀中发烫。
顾府门前挤满退契的商贾,红木门槛上洒满碎玉。
我认得那块断成三截的玄冰玉镇纸,是父亲四十岁生辰时亲手雕的"镇海图"。
此刻那些浪花纹路正被林家家仆的鹿皮靴碾进泥里,混着暗褐色的蛊虫残肢。
"顾家的海运契约,我们万宝阁实在不敢续签了。"绸缎庄王掌柜抖着手将契书塞进父亲怀里,眼神却直往林家暗卫腰间的饕餮纹佩刀上瞟。
我注意到他耳后爬过一道青影,像是食影蛊褪下的皮。
雨丝突然变成暗红色。
林震天的八抬云辇撞碎雨幕时,我正用脚尖拨弄台阶下某只断手。
那五根肿胀的手指还在抽搐,指节套着昨夜暗卫首领的玄铁扳指——此刻却长满墨绿色菌斑,分明是食影蛊寄生后的症状。
"顾贤弟,令郎烧我三十六盏魂灯的时候,可曾想过今日?"林震天蟒袍上的金线饕餮在雨中泛着血光,他身后十八名暗卫的锁子甲缝隙里,正不断渗出黑色黏液。
那些黏液落地便化作婴孩手掌状的阴影,顺着雨水朝顾府门柱攀爬。
父亲按住我肩膀的力道突然加重,他腰间象征家主身份的玄龟玉扣正在龟裂。
我这才发现他鬓角新添的霜白,那些白发里缠着细若蛛丝的蛊虫卵,在血色雨水中泛着磷光。
"林兄要战便战。"父亲掌心腾起的玄武虚影震碎三丈雨帘,"顾家儿郎的骨头,从来不怕火炼。"
林婉儿就是在这时掀开云辇珠帘的。
她云鬓间的九凤衔珠钗晃得我眼眶刺痛,那本是我们定亲时母亲留下的遗物。
此刻凤目里镶嵌的鲛人泪正渗出幽蓝毒液,顺着她雪白脖颈滑进锁骨处的饕餮纹身——那纹路与我后颈的印记竟产生共鸣,混沌灵识突然刺痛如裂。
"父亲何必与将死之人多言?"她指尖轻抚怀中食影蛊王,那团不断变幻形态的阴影发出婴儿啼哭,"昨夜镇魔塔逃出的三百邪祟,可都等着顾公子这具通明剑骨呢。"
我袖中青铜钥匙突然发出龙吟,震碎了她腰间玉佩。
飞溅的玉屑在空中拼出半阙谶语,正是二十年前婚约背面用星纹写就的预言。
林震天蟒袍上的金线突然活过来般勒紧他脖颈,他暴怒甩出的长鞭卷着腥风袭来时,我分明看见他瞳孔里闪过镇魔塔尖顶的倒影。
虎符石片烫穿三层衣料,在胸口烙出星斗图案。
"都住手!"
我踏碎青砖跃至两拨人中间,混沌灵识在剧痛中强行展开。
林震天鞭梢缠绕的食影蛊群突然僵在半空,每一只蛊虫复眼里都映出镇魔塔不同楼层的结构图。
当那些画面在识海里拼凑完整时,我终于明白林家为何执着于星陨铁——塔底封印的混沌遗骸,正在吞食三百邪祟的怨气。
"三日期限未到,林家主就急着给镇魔塔添新祭品?"我故意踩碎脚边蠕动的蛊虫,墨绿色汁液溅在林婉儿裙摆上,立刻腐蚀出饕餮吞日的孔洞,"还是说......你们养的食影蛊王,已经压不住塔底那位了?"
林震天脸颊肌肉突然不正常地抽搐,那些金线饕餮正在他皮肤下游走。
远处传来延寿丹老道的咳嗽声,混在雨声里竟像是某种古老咒语。
父亲突然按住我后颈的暗纹,他掌心传来的玄武之力让我看清真相——林婉儿怀中的蛊王腹部,正嵌着半枚星陨铁打造的婚戒。
那是我母亲临终前握着的东西。
"记住,月蚀之时要捂住虎符石片。"苏灵儿的声音突然在耳畔响起,她残留的雪松香裹着某种血腥味,"林家暗卫的魂灯灰烬里,混着镇魔塔守狱人的骨粉......"
林震天的狂笑震落屋檐血雨,他甩袖离去的背影后,十八暗卫的锁子甲同时崩裂。
那些黑色黏液在空中凝成三百道符咒,每道符纹都是倒写的"赦"字。
当最后一道符咒渗入顾府匾额时,我听见城南传来锁链断裂的巨响。
怀里的虎符石片突然冷如玄冰。
夜色降临时,我在祠堂擦拭母亲灵位,铜盆里的无根水突然映出奇景——三百里外镇魔塔顶,正有七道裹着星火的人影踏剑而来。
他们腰间玉佩刻着的饕餮纹,比林震天袍服上的还要古老狰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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