腐叶在脚下发出细碎的响,我能听见自己剧烈的心跳声撞着肋骨。
苏璃的手攥得我腕骨生疼,韩枫的赤焰在身后噼啪作响,映得灌木影子扭曲如鬼。
溪水声突然变得清晰——不是先前若有若无的轻响,而是带着点刺骨的冷意,像谁在耳边突然吹了口气。
"停。"我猛地刹住脚步,混沌灵识如蛛网般撒开。
精神力顺着溪风漫过去时,后颈瞬间起了层鸡皮疙瘩。
溪边的芦苇丛里,七处气息在蠕动,像被按进泥里的蛇,连呼吸都压成了细线。
苏璃的剑尖微微下沉,她顺着我视线望过去的刹那,发尾的银铃轻颤:"有埋伏?"
"七个人,"我舔了舔发干的嘴唇,灵识扫过那些人的经脉——全是被血煞丹洗练过的死士,"没活气。"
韩枫的短刃在掌心转了个花,赤焰腾起半尺高:"奶奶的,来多少老子烧多少!"他话音未落,芦苇丛突然炸开一片黑影,七柄乌铁刀裹着腥风劈下来。
最前面那柄刀离我面门三寸时,我看清了刀身的血锈——和洞穴里钟乳石上的凝固血渍一个颜色。
"苏璃护左!"我旋身避开横劈的刀锋,玄铁剑出鞘带起破空声。
剑尖挑开左边死士的手腕时,灵识突然刺痛——这死士的经脉里缠着血丝,怪不得苏璃先前砍不断祭坛的束缚。
我手腕翻转,剑脊重重磕在他肘弯,趁他吃痛松手的瞬间,剑锋划开他咽喉。
血溅在我脸上,热得烫人。
右边传来金铁交鸣。
苏璃的玄铁剑与两柄刀相击,她反手用剑格架开左边的刀,右腿横扫踢中右边死士的膝盖。
那死士膝盖骨碎裂的脆响混着她的低喝:"顾郎,后面!"
我脊背发凉,转身时正看见韩枫被三柄刀逼得连退三步。
他的赤焰烧着了其中一人的衣襟,可那死士像没知觉似的,举刀继续冲。
我挥剑斩向最近的死士后颈——灵识告诉我,这些死士的魂魄被血丝缠住,痛觉早被封了。
"结阵!"我大喝一声,苏璃立刻退到我左侧,韩枫退到右侧。
我们背靠背围成小圈时,七柄刀同时砍来。
苏璃的剑气如暴雨,削断两柄刀;韩枫的赤焰凝成火墙,烧得两个死士踉跄;我的剑专挑他们的腕脉——灵识早把这些死士的动作轨迹刻进了脑子里。
最后一个死士扑过来时,我看见他腰间的玉牌——和洞穴里那半片"刑"字玉牌纹路一样。
他的刀刺向我心口的刹那,我旋身避开,反手剑从下往上挑开他的下巴。
血沫喷在我脸上,他倒下去的瞬间,我瞥见他瞳孔里闪过一丝清明——就像被血丝拽着的提线木偶,突然断了一根线。
"他们......"苏璃的剑尖滴着血,"是被控制的活人?"
我抹了把脸上的血,灵识还在嗡嗡作响。
刚才用太狠了,太阳穴突突地跳:"血丝锁魂。
祭坛里的黑宝石在养这些东西。"我蹲下身,掰开死士的手——掌心里攥着半块传讯符,和洞穴里那片碎玉能严丝合缝拼起来,"血煞堂早就算准我们会往溪边跑。"
韩枫踢开脚边的尸体,短刃上的火焰渐渐熄灭:"那现在咋办?
继续跑?"
"跑。"我扯下衣角擦剑,"但得换方向。"灵识扫过溪水下游,二十里外有座石桥——刚才感知埋伏时顺道探过,"溪尽头有座桥,过了桥是片开阔地。"
苏璃突然按住我肩膀,她的手凉得像块玉:"顾郎,你灵识用太多了。"
我这才发现额头全是冷汗,精神力像被抽干了一般。
但没时间歇,远处传来碎石滚落的闷响——洞穴里的追兵要到了。"走。"我扯着苏璃的手腕往溪边跑,韩枫在后面踹开挡路的灌木。
溪水漫过脚面时,我打了个寒颤。
月光下的石桥像条黑蛇,桥板上斑驳的痕迹不是青苔——灵识扫过的刹那,我差点栽进水里。
那些痕迹是阵法纹路,每块桥板下都埋着引雷符,桥墩上刻着困仙锁。
"停!"我拽住苏璃和韩枫的腰带,"桥有问题。"
韩枫伸长脖子看:"啥问题?不就座破桥么?"
"引雷阵、困仙锁,"我咬着牙,灵识强行扫描桥体,太阳穴疼得要裂开,"踩错一块板,雷劈下来能把咱们轰成渣。"
苏璃抽回手,玄铁剑在水面挑起个小漩涡:"你带路。"
我抹了把脸上的水,盯着桥板上若隐若现的纹路。
第一块板不能踩,第二块板左边三寸有引雷符......我数着步数往前挪,每走一步都像踩在刀尖上。
苏璃的剑尖始终点在我后腰——她在替我盯着后面;韩枫的赤焰在掌心明灭——他在替我照着脚下的暗纹。
走到桥中间时,洞穴方向传来震耳欲聋的轰鸣。
石桥突然剧烈震动,我踉跄着扶住桥栏,灵识里炸开一片红——桥栏上的困仙锁被震醒了,无数金绳正从石缝里钻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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