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此时心思各异,也没工夫再去调侃某人的臭不要脸,长淇赶紧催着墨少洲开始陈述案情。
宁识指尖轻点玉听,一道清光自镜面射出,在大殿上方展开一幅清晰的画面。控视镜记录的影像纤毫毕现,连吴建仁眼中闪过的阴毒之色都清晰可辨。
墨少洲看着画面,条理分明地分析道:"此案脉络已明:其一,作案动机系毒害张齐后嫁祸阿木医师,借机逼问神器下落;其二,作案手法是在汤药中投入三叶葵..."他越说越顺畅,竟生出几分去戒律堂兼职的念头。
长汐真人盯着控视镜,眼中精光闪烁。这宝贝可比什么刑讯逼供都管用,以后看哪个弟子还敢抵赖!
证据确凿之下,案情水落石出:
主谋:吴建仁(隐月门门主)
主犯:吴四五、吴四六
从犯:吴四一至吴四四
"案情既已明了,"长沅真人沉吟,"此事发生在玄极宗地界,又闹得仙闻沸沸扬扬,必须给天下人一个交代。"
宁识把玩着玉听,暗想这宝贝倒是帮了大忙,改日得找长汐讨个人情讨要些好处才是。
长淇真人眉头紧锁,手中茶盏转了三转仍未饮下。此事着实棘手——吴建仁虽行事卑劣,终究是一门之主,若按寻常弟子那般处置,恐引起宗门纷争。
而那阿木来历莫测,不仅修为深不可测,医术高明,更与秦家、神器皆有牵连,也实在轻慢不得。
几位真人传音商议片刻,终是长沅真人轻咳一声,当众宣判:"隐月门需赔偿张齐上品灵石一千,另..."他顿了顿,看向满脸惶恐的张齐,"破例准你入玄极宗外院为杂役。"
张齐先是一怔,随即喜出望外——这哪是惩罚?分明是因祸得福!多少人耗尽家财也难入玄极宗大门,他不过遭人毒害一场,竟得了这般机缘。
当下连连叩首:"弟子谢真人恩典!谢真人恩典!"那欢喜模样,倒像是捡了天大的便宜。
宁识冷眼旁观,心知这是玄极宗给双方台阶下。既保全了隐月门颜面,又给了苦主交代,倒是打得一手好算盘。
至于医馆被栽赃一事…
殿内气氛骤然凝滞。长淇真人与墨少洲低语几句后,墨少洲硬着头皮走到宁识面前,拱手道:"阿木先生,行凶者非我宗弟子,按律当由隐月门自行处置。不如..."
"不如什么?"宁识突然轻笑一声,广袖一甩径自落座,眼中寒芒乍现,"也赔些灵石,就此揭过?"她指尖轻叩扶手,每一声都似敲在众人心尖,"好一个玄极宗,好一个秉公执法!"
长汐真人面色一沉:"阿木先生,张齐既已无恙..."
"无恙?"宁识霍然起身,黑袍无风自动,"若非我及时救治,此刻他早已是一具尸体!"她冰晶般的眸子扫过在场众人,声音愈发凛冽,"若我软弱半分,现在被捆在暗室严刑逼供的,就该是我了吧?"
灵音阁内温度骤降,檐角竟凝出霜花。宁识周身威压再起,这次毫不收敛,压得梁柱咯吱作响:"既然诸位做不得云起城的主——"她缓缓抬手,浮华尽的灵力在掌心凝聚成刃,"那便让我亲自讨这个公道!"
宁识这一生所求,不过"公道"二字。
若长者不公,便斩了那长者;
若宗门不公,便掀了那宗门;
若天道不公——那便捅破这天!
以血还血,以杀止杀,这才是宁识的本色。
长淇真人见势不妙,急忙劝道:"阿木先生息怒!不如让吴门主在《仙闻》头版刊登致歉声明,再设宴赔罪..."
宁识闻言冷笑。何等讽刺——升斗小民含冤而死无人问津,而修真大能稍一动怒,便能令一宗掌教折腰相劝。
宁识缓步踱至吴建仁身前,指尖轻点那六名弟子,声音如寒潭凝冰:"每人自断一臂,五十万上品灵石——少半块,便用你的头颅来凑。"
吴建仁闻言目眦欲裂:"五十万?!你这是要掏空我隐月门!"他额角青筋暴起,突然暴起发难,却被宁识反手掐住下颌,一颗灰蒙蒙的丹丸顺势滚入喉中。
"呃啊——"吴建仁突然僵直如木,瞳孔骤缩成针。他分明感觉到万千毒虫自丹田爆开,顺着经脉啃噬而上。那些蚀骨钻心的疼痛中,又夹杂着万蚁噬心般的奇痒,逼得他十指成爪,生生将胸前锦衣撕成碎布。
"救...救我..."这位掌门此刻像条蛆虫般在地上翻滚,抓挠出的血痕里竟渗出丝丝黑气。不过三息光景,他已然涕泪横流地爬向宁识脚边:"给!全都给!求您收了神通!"
宁识并指如剑,在他膻中、气海连点七下,那癫狂的抓挠才渐渐止住。"记住,我要亲眼看着灵石过秤。"她俯身时发梢扫过吴建仁扭曲的面容,"若敢在秤上做手脚——方才的滋味,不过是个开头。"
吴建仁眼中翻涌着滔天恨意,那双阴鸷的眼睛里淬着毒——向来只有他作威作福的份,何曾被人如此折辱过?可眼下性命攸关,他只得颤抖着打开玉听,声音嘶哑地命令门人速速备齐灵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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