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恕罪..."
丫鬟扶住徐小云的胳膊,十指如冰锥刺入血肉。她颈项处的珍珠项链簌簌作响,细看每颗珍珠里都封着只蜷缩的婴灵。最骇人的是那张敷着铅粉的脸——随着道歉声,面皮正片片剥落,露出内里蠕动的黑色符虫。
待那抹鬼影飘远,陈亮摊开汗湿的掌心:方才相撞时,丫鬟塞来的合婚庚帖上,赫然用血写着他们三人的生辰八字。老罗突然掐诀烧了帖子,灰烬里传出婴孩啼哭,在漫天红绸间荡出涟漪般的回声。
徐小云看着丫鬟远去的背影,心里越发觉得不安:“这丫鬟也怪怪的。”她的声音颤抖着,双手不自觉地抓紧了衣角。
"贱人误我!"老罗反手甩出三枚镇魂钉,徐小云鬓间珠花应声炸裂,飞溅的珍珠里竟藏着磷火。她捂着渗血的耳垂踉跄后退,绣鞋踩碎满地婴灵幻影,却借着陈亮搀扶的姿势,将半截断甲戳进他掌心——那是能破咒的犀角粉。
寅时的梆子声撕裂凝滞的夜,陈亮倚着廊柱的口水早已冻成冰棱。当第一缕晨光刺破雾霭时,整座胡府突然发出骨骼错位般的咔嗒声。两支送亲队伍从地砖裂缝中升起,轿帘上绣着的不是鸳鸯,而是百子鬼母噬婴图。
"娘子跨火盆——"
纸扎媒婆的腮红晕成两滩血渍,十六个轿夫踩着禹步,肩头纸钱随动作簌簌剥落,露出内里森森白骨。最骇人的是东边轿帘无风自动时,隐约露出半截青玉色的衣角;而西边轿中传来的,分明是老罗腰间铜铃的声响。
徐小云掐破掌心才忍住惊叫,她分明看见两顶花轿的投影在晨光中交叠成棺椁形状。陈亮裤脚不知何时缠上了冥婚用的五色线,正顺着血脉往心口爬,每寸移动都带起钻心蚀骨的阴寒。
……
廊下纸灯笼突然齐齐转轴,将宁识青玉色的脖颈烙出暗红咒印。浮华尽化成的蓝焰小人正蹲在喜轿顶啃西瓜,瓜瓤滴落的汁水竟在轿帘上蚀出骷髅图案:"小银耗子,你主子要被配阴婚啦!"
“吱吱吱!”你才耗子!你全家都是瓜田里窜稀的耗子!坨坨从供桌底窜出,银白毛发沾满糯米糕屑。这小家伙琉璃眼珠滴溜一转,突然叼起牌位前的长明烛,烛火霎时暴涨成青鸾模样,将喜堂照得如同鬼市 。
浮华尽的西瓜籽突然化作符咒弹向母鸡:"蠢货!那鸡冠里养着合欢蛊!"话音未落,披红母鸡突然振翅狂啼,每声啼鸣都震落屋梁积尘——那尘埃落地竟化作细小骷髅,窸窸窣窣爬满宁识的喜袍 。
"呸呸呸!"坨坨吐出满嘴蛊虫残骸,蓬松尾巴扫过之处,骷髅们纷纷爆成磷粉。它跃上浮华尽所在的梁柱,爪子在蓝焰小人头顶刨出火星:“吱吱吱!”
就知道吃瓜!没看见宁木头快被配给活阎王了?"
浮华尽慢条斯理地凝出冰棱,将试图爬上梁的纸人丫鬟钉在喜字上:"急什么?等那黑胖新娘的合卺酒浇透她易容咒..."话音未落,胡二小姐突然从盖头下伸出紫黑长舌,涎液滴在火盆里腾起绿色鬼火 。
最诡谲的是胡兰儿牌位。每当媒婆唱诵一句吉言,灵位便渗出黑血,在供桌上蜿蜒成"同棺共穴"四字。抱着牌位的喜娘眼珠突然滚落,空洞眼眶里爬出金蚕蛊虫,直扑宁识心口——却被坨坨凌空咬住,嚼得汁液四溅 。
"百年好合?"浮华尽嗤笑着将西瓜皮扣在媒婆头顶,那老妇霎时化作纸人瘫软在地,"分明是借阳婚配阴契,胡家要的哪是女婿..."蓝焰突然缠住坨坨后爪,将它甩向正在异变的母鸡:"破阵眼!"
银光炸裂间,坨坨的利齿精准咬断母鸡喉管。喷涌而出的却不是鲜血,而是无数写着生辰八字的冥婚帖。浮华尽趁机吹散蓝焰,火星落在纸帖上燃起青烟,烟雾中竟浮现出十年前胡兰儿悬梁的身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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