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姓们无不欢呼,全程看完行刑的苦主们更是泣不成声。
人群中隐藏着的十七和高家人忍不住摸了摸脖子,一时搞不清县令这么做是为了给百姓交待,还是杀鸡儆猴,做给他们看。
害人者已经被绳之以法,裴子清便将工作重心转移到清理苦主们被构陷的罪名。
人还住在大牢,但每查清一桩,就放走一人,直到牢房被清空。
至于这些案子背后的故事,他全都写成折子加急发往京城,让皇帝头疼去。
被洗清冤屈的苦主们临走前聚在县衙狠狠磕头。
多谢县令大人还我等清白!
这是多年来百姓们见过最安静,也是最振聋发聩的感恩。
眼泪早已流干,走出大牢的可怜人们转身后又是满心茫然。
像他们这般的废人,今后又该何去何从?
这样想着的他们刚走出街角,就遇见了等待已久的严掌柜。
为了让他们放心,严掌柜身边还跟着名与他们有过接触的衙差。
“我们东家让我来问问,诸位今后可有安排?”
“若是没有,要不要来酒楼做工?”
东家说了,区区几十人,咱们望月楼养得起。
裴子清远远看着,心中很是熨帖。
容奕虽然身为王孙贵族,却难得出淤泥而不染,不愧是他表弟。
“表哥!我今天帮如意姑娘买了座山!”
收拾好面上疲惫,裴子清笑看来人。
“你倒是对这肖家姑娘格外照顾。”
容奕大大方方承认:“昂!”
“她一个小姑娘家家,又是买田又是种地,多不容易!”
裴子清笑着摇头:“是是是,那不容易的小姑娘还能出手就是二百两,买一座山。”
容奕撇嘴:区区二百两。
但想着民间生活不易,还是将这话憋了回去。
“表哥我给你带了吃的!”
“保证你从未见过!”
夕阳西下,两人有说有笑地回到裴府。
吃饱喝足后,裴子清才对容奕说出华仲景的判读。
“是沐国天原门的子母蛊。”
“这也算是不打自招。”
“所以……望县已经混入了沐国细作。”
虽然气恼这天原门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动手脚,但死的是他们的走狗,裴子清倒也没太过唏嘘。
兄弟俩对视一眼,皆将目光投向不远处的华仲景。
对付高家的杀手锏还在神医谷中。
高家和天原门以为他们将万事掌控,裴子清便顺势而为,让他们继续这般自以为。
当初那女人怎么说的来着。
预要其灭亡,先让其膨胀。
所以高家,继续膨胀吧,自大,会让你们满盘皆输。
“让盯梢的人警醒些,莫被发现。”
“有事先行汇报,切勿打草惊蛇。”
他们这里越反应平平,山上那些人就越安全。
次日太阳升起,百姓们仍在为柴米油盐劳作,如意也迎着晨辉,挥手找来逐月,要去巡视自己的“领土”。
可惜没走成,阿旭再一次拦在了她奔向自由的路上。
他还变戏法似的掏出张古琴。
在如意目瞪口呆的注视中,他说:“今儿上音律课。”
如意拒绝三连。
“我就是个种地的,您让我学这个,莫不是要让我演一出对牛弹琴?”
阿旭:……乍一听有点道理。
细一品觉得她在内涵自己。
“可你的人生又不会仅仅局限于这方寸之地。”
如意捂着耳朵猛摇头,以坚决的态度表示不听不听。
方寸不好么,种地养狼,里短家常。
她本就无甚大志向,当个富贵闲人挺好哒!
无奈,阿旭只好软硬皆施:“学会一首曲子,放两天假。”
如意举起手掌,撑开五指,又在阿旭威严的瞪视中缩回去两根:“三天!”
“成交!”
如意那叫一个懊悔,先生答应得这么快说明她砍价砍少了呀!
然而她实在没有什么音乐天分,尤其是这种需要考验专注力并且静下心来枯坐很久的事儿。
哼哼歌也就罢了,弹琴是真不行。
奈何阿旭这位先生十分执拗,硬是同这玩意儿杠上了似的。
如意受他感染,也跟着较劲,师生俩一个不断地教,一个不断地学不会,小院子里传出的琴音一会儿好听一会儿巨难听,就连最疼爱如意的家人都受不了,寻了个借口出门避难。
阿旭觉得不应该啊,这学生是他平生所见最为聪慧没有之一,算筹数理这等大难题她都能融会贯通,怎会败给区区琴技?
直到如意眼泪汪汪地拨断琴弦,两人才不得不认清现实,放弃挣扎。
阿旭深吸一口气,换上纸笔:“试试画画。”
如意给他画了个丁老头,带语音包的。
阿旭硬生生听着她唱完“有个丁老头,欠我两个蛋,他说三天还,我说四天还……”
内心:“……”
有的人看似还活着,其实已经走了好一会儿。
看着学生无辜清澈的眼眸,他一时间不知道这家伙是故意胡闹还是真的没有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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