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低头盯着青石板上的积雪,突然蹲下身:"公公,这雪底下好像有血。"
王公公凑过来,雪被她扒开,露出半片染血的丝帕,边角绣着并蒂莲——和她琴囊上的图案一模一样!
"是...是大长公主的私印!"王公公倒抽冷气,"上个月大长公主说要抄《药师经》祈福,老奴亲眼见她用这帕子擦过手!"
远处传来梆子声,"天干物燥,小心火烛"的吆喝在雪夜里格外清晰。
沈清欢刚要捡起丝帕,拐角处突然传来铠甲相撞的声响——巡夜的羽林卫来了,人数比往日多了一倍,为首的千总举着火把,火光映得他脸上的刀疤像条活物。
"王公公?"千总抱了抱拳,目光扫过沈清欢和白璃,"这两位是..."
"哦,老奴新调的洒扫宫女和杂役。"王公公赔着笑,"储秀宫的雪积得厚,老奴怕明儿主子们滑倒。"
千总盯着沈清欢的脸看了片刻,沈清欢能感觉到他的怀疑如针芒在背。
就在这时,白璃突然扯了扯她的衣袖,手指在她手心快速写:"他腰间的玉佩是宁王府的云纹。"
沈清欢心里一紧,面上却露出怯生生的笑:"军爷,我...我前日在御膳房帮厨,给您留了碗热汤。"她从怀里摸出个粗陶碗,碗盖掀开,姜葱的香气混着胡椒味扑出来,"您尝尝?"
千总的目光终于从她脸上移开,盯着汤碗咽了咽口水:"算你懂事。"他端起碗喝了口,刀疤随着咀嚼抖动,"走!"
羽林卫的脚步声渐远,王公公擦了擦额头的汗:"好险!
老奴听说宁王今日换了所有巡夜的统领,都是他从宁州带过来的心腹。"
沈清欢将丝帕收进袖中,琵琶在背上压出一道热痕。
她能感觉到,宁王的网正在收紧——从地道坍塌到羽林卫换防,从红纹蛇毒到御书房的甜汤,所有线索都在指向同一个真相:宁王要在腊月二十三祭天那日,让陛下"病"得说不出话,然后以"代行祭天"之名,穿上龙袍。
"白璃。"她轻声道,"我们得去御药房。"
白璃点头,指尖在她手背画了个"好"字。
两人跟着王公公转过抄手游廊,沈清欢摸了摸袖中的丝帕,又碰了碰琵琶弦——这具身体里的血在烧,她听见三日后自己的心跳声,一下比一下急。
前方突然传来瓷器碎裂的声响,接着是宫女的尖叫:"有刺客!"
沈清欢瞳孔骤缩。
她看见御药房方向腾起火光,巡夜的羽林卫正朝着那边狂奔,而在火光里,有个身影一闪而过,腰间挂着的玉佩在雪地里泛着冷光——是宁王世子的云纹玉佩!
"他们发现我们了。"白璃在她手心写。
沈清欢攥紧琵琶,雪粒子落进衣领,凉得刺骨。
她望着御药房方向的火光,又回头看了眼储秀宫的朱门,突然拽着白璃拐进旁边的竹影里。
"清欢?"白璃疑惑。
沈清欢指了指竹丛后的角门,那里站着个提着食盒的小太监,他的情绪里没有慌乱,反而带着一丝得逞的窃喜——和储秀宫窗下那个宫女的情绪,一模一样。
"他们要转移冰魄草。"她低声道,"跟紧我。"
雪越下越大,将两人的脚印迅速覆盖。
沈清欢摸了摸琵琶,琴弦在雪地里泛着冷光——她知道,属于沈清欢的反击,才刚刚开始。
而此刻,在宁王府的密室里,一盏青铜灯突然爆了灯花,照见墙上悬挂的龙袍,绣着的十二章纹在阴影里张牙舞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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