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军守卫的刀还没出鞘,就被这琴声震得头晕目眩。
司墨的短刀已经砍翻了三个,他回头冲她喊:"清欢,烧粮草!"
沈清欢拨弦的手一顿。
她能感知到这些士兵的恐惧,像潮水般漫过她的太阳穴——金手指又启动了。
她闭着眼,精准避开扑过来的长矛,反手将火折子拍在粮草车上。
火舌"轰"地窜起来,瞬间吞没了整排粮车。
"敌袭!
敌袭!"赵军终于反应过来,喊杀声炸成一片。
沈清欢抱着琵琶左躲右闪,突然有支冷箭从斜刺里射来——是赵军的裨将!
她想躲,却被脚边的绳索绊倒,琵琶"咚"地砸在地上。
"清欢!"
司墨的吼声比箭更快。
他像头豹子般扑过来,短刀挑飞那支箭,反手将裨将的喉咙割开。
鲜血溅在沈清欢的琵琶上,她却笑了:"司统领,你这护妻的样子,可比在禁军当差时好看多了。"
司墨的耳尖瞬间泛红,却没接话,只拽着她往马群跑:"刘将军那边该动手了,快走!"
果然,东边突然传来震天的战鼓声。
刘将军的铁卫举着琵琶旗,像把钢刀般劈开赵军中军。
赵军的主力本就被调去左右两翼,此刻中军空虚,被铁卫冲得七零八落。
沈清欢回头看,粮草营的大火已经烧红了半边天,赵军士兵们抱着水袋乱跑,连主帅的指挥旗都被踩进了泥里。
"赵将军跑了!"秦侍卫的笑声穿透火光,"他带着亲卫往南边逃了!"
沈清欢跳上战马,琵琶在晨风中嗡嗡作响。
她望着溃败的赵军,突然觉得这场景和三年前在乐坊很像——那时她被人推下戏台,琵琶弦断了三根,可她捡起来继续弹,直到满场喝彩。
如今她抱着同一把琴,却能让千军溃败。
"清欢,看!"司墨突然指向远处。
山脚下的官道上,两顶青呢小轿正不紧不慢地往这边来。
前面那顶轿帘掀开条缝,露出半张儒雅的脸——是云无咎。
他手里摇着折扇,扇面绣着半片残桃,和沈清欢鞋跟下那片被雨打落的桃花,竟一模一样。
"沈姑娘好手段。"云无咎的声音像浸了蜜,"不过......"他侧过身,身后的轿子里走出个灰衣老者,手里捧着个青瓷瓶,"魏某这瓶'醉春风',不知沈姑娘可曾听说?"
沈清欢的琵琶弦"啪"地断了一根。
她能感知到那青瓷瓶里的情绪——不是恐惧,不是愤怒,是......死亡。
纯粹的、冰冷的、要吞噬一切的死亡。
"清欢?"司墨察觉到她的异样,伸手扶住她的肩。
沈清欢望着云无咎逐渐绽开的笑,突然想起前晚白璃塞给她的纸条。
那上面用绣线绣着:"云郎近日总在熬药,气味像极了当年萧太后毒杀乐姬的'醉骨散'。"
可这"醉春风"比"醉骨散"更冷,冷得她指尖发颤。
她攥紧断弦的琵琶,望着云无咎身后翻涌的阴云,突然明白——
这一仗,才刚打完第一回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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