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焰裹着婴儿魂影的尖啸声里,沈清欢的指甲几乎要掐进琵琶骨里。
那道拇指宽的裂缝像一张吞噬生命的嘴,黑焰蛇信般舔过白璃的绣帕,金线蜷成灰的瞬间,她突然想起母亲临终前塞给她的半本残谱——上面密密麻麻记着"音波共振气震破邪"的批注。
"司墨!"她突然抬头,眼中血丝漫过眼白,"黑焰的频率和云无咎的呼吸同频!"
司墨的剑正挑开云无咎刺向王侍卫的刀风,闻言瞳孔骤缩。
他早看出这妖异黑焰与寻常刀气不同,此刻听沈清欢这么说,立刻反手用剑鞘重重磕在青石板上——"咚"的闷响里,地面震颤的频率竟与黑焰翻涌的节奏产生了微妙重叠。
"王侍卫!"沈清欢扯着嗓子喊,"用你的判官笔点地!
孙勇士,挥刀带风!"
王侍卫是皇帝身边跟了十年的暗卫,反应极快,玄铁判官笔在掌心转了个花,笔尾重重戳进地面。
孙勇士的玄铁刀本就沉重,这一抡更是带起破风之势,刀风擦着众人耳畔掠过,在空气中掀起层层气浪。
白璃攥着烧出洞的绣帕扑过来,指尖在沈清欢手背轻轻一按。
这是她们独有的暗号——"我在"。
沈清欢喉间一热,低头看向膝上的天音琵琶。
琴身烫得惊人,琴弦上还凝着她方才咬破指尖渗出的血珠,在月光下泛着妖异的红。
"清欢!"司墨的声音带着裂帛般的嘶哑,他的左肩被黑焰擦过,玄色劲装冒起青烟,"撑住!"
沈清欢深吸一口气,指甲重重勾过琴弦。
这一次她没有急着堆砌音墙,而是垂眸盯着黑焰里那团婴儿魂影——前世女儿夭折时,产婆说她连一声啼哭都没来得及,此刻这魂影张着嘴,竟与她记忆里女儿的模样分毫不差。
"是幻术。"她突然笑了,笑得眼尾发红,"云无咎,你当我还会被这种小伎俩骗第二次?"
指尖在琴弦上跳出急雨般的碎音。
天音琵琶本就有预知情绪的能力,此刻她顺着黑焰的频率逆向推算,竟清晰感知到云无咎藏在儒雅表象下的癫狂——他在害怕,怕这凝聚了十年邪功的黑焰破不了音墙,怕自己精心布局的"乐坊之主"美梦就此破碎。
"宫商角徵羽——"她低喝一声,琴弦震颤如龙吟,"震!"
司墨的剑鞘、王侍卫的判官笔、孙勇士的刀风,三股不同频率的震动同时撞进音波里。
沈清欢感觉有热流从琵琶直窜天灵盖,这是天音琵琶在透支她的生机——可此刻谁还顾得上什么月经期?
她咬碎舌尖,血腥味在口中炸开,十指如蝶穿花,将三股震动与琵琶音波绞成一股。
空气里突然响起玻璃碎裂般的脆响。
众人眼前炸开一团刺目白光,那道即将吞没他们的黑焰竟被音波生生撞散!
沈清欢看见黑焰里的婴儿魂影发出尖啸,被音波撕成碎片,而云无咎的黑焰刀气也像被戳破的气球,"噗"地散作漫天黑雾。
"好!"孙勇士粗犷的嗓门吼起来,玄铁刀往地上一拄,震得青石板嗡嗡作响。
王侍卫的判官笔还插在土里,笔杆上的云纹被震得直颤。
司墨捂着左肩冲过来,玄色披风被音波掀得猎猎作响,他伸手要拉沈清欢,却被她抬手拦住——此刻她的指尖还在琴弦上,音波余韵未消。
云无咎退了三步。
他素白的广袖被音波撕开几道口子,苍白的脸上浮起不正常的潮红。
沈清欢看见他喉结动了动,突然想起母亲残谱里的警示:"邪功反噬时,施术者会吐蚀骨玄液。"
"小心!"她尖叫出声。
几乎是同一瞬间,云无咎张开嘴,一口黑得泛青的液体喷了出来。
那液体落地的瞬间,青石板"滋啦"作响,腾起阵阵黄烟,眨眼间就腐蚀出一个深不见底的洞。
白璃的绣帕刚扑过去要挡,金线绣的并蒂莲就被腐蚀出个焦黑的窟窿,她慌忙后退,却被秦侍卫一把拽进怀里。
黑液落地后竟像活物般蔓延,顺着地面的缝隙蛇行,眨眼间就围住了众人的脚。
司墨挥剑劈向最近的黑液,剑锋刚触到液体,就听见"嗤"的一声,玄铁剑竟被腐蚀出个缺口。
王侍卫的判官笔也不敢轻易触碰,只能用内力震开飞溅的液滴。
沈清欢盯着不断逼近的黑液,感觉后背沁出冷汗。
她的琵琶还在发烫,可方才那记音爆已经耗光了她所有的力气。
白璃从秦侍卫怀里探出头,朝她比划手势——"用残谱"。
她突然想起残谱最后一页的图画:一个怀抱琵琶的女子,脚下是蔓延的黑潮,她的指尖正拨弄出一圈圈音浪,将黑潮逼退。
"司墨!"她抓住他的手腕,"借我内力!"
司墨愣了一瞬,随即明白过来。
他反手扣住她的手腕,掌心抵住她的脉门,浑厚的内力如热泉般涌进她体内。
沈清欢只觉喉头一甜,却强行压下翻涌的血气,十指再次按上琴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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