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潘家园旧货市场。
一年过去,龙岭迷窟的往事已逐渐淡出人们的记忆。我在市场角落开了间小店,取名"归墟斋",专门收售些稀奇古怪的老物件。王胖子偶尔来帮忙,但大多数时候,店里只有我和那些沉默的古物作伴。
冬至这天,雪下得特别大。我坐在柜台后,摩挲着胸口的疤痕——那扇"门"的印记已经淡得几乎看不见,但每逢阴雨天就会隐隐作痛。今天更是疼得厉害,像是有人用烧红的铁丝在皮肤下搅动。
"老胡!"王胖子推门而入,带进一阵风雪,"看我淘到什么好东西了!"
他兴冲冲地摊开一块红布,里面包着面青铜镜。镜面已经氧化得模糊不清,但背面雕刻的纹路却让我浑身一颤——那是一座山,山顶有个山洞,洞口处刻着一只眼睛,与龙岭迷窟入口的图案一模一样。
"哪来的?"我强作镇定地问。
"就市场东头新来的那个摊主。"王胖子搓着手,"说是陕西那边出土的,我看着像西周的东西,就..."
我没等他说完,抓起外套就往外冲:"带我去见那个摊主!"
东头的摊位前,一个穿羊皮袄的老汉正收拾东西准备收摊。见我拿着铜镜过来,他咧嘴一笑,露出满口黄牙:"老板识货啊,这可是正宗的西周..."
"哪来的?"我直接打断他。
老汉眼神闪烁:"祖传的..."
我掏出一叠钞票拍在摊位上:"说实话。"
老汉咽了口唾沫,压低声音:"龙岭...就凤翔那边...前些日子山体滑坡,露出个古墓,我跟着考古队打杂顺出来的..."
我心头一震:"考古队?什么考古队?"
"省文物局组织的啊。"老汉数着钱,"说来也怪,带队的是个女的,左眼角有颗泪痣,可漂亮了..."
铜镜从我手中滑落,砸在雪地上发出闷响。王胖子一把扶住我:"老胡!你脸色怎么这么白?"
"带我去凤翔。"我死死抓住王胖子的胳膊,"现在,马上。"
老汉被我的反应吓到了,连连后退:"不关我事啊!那女的现在应该还在龙岭..."
没等他说完,我拉起王胖子就往市场外跑。胸口的疤痕此刻火烧般疼痛,那扇"门"的图案竟开始重新显现,而且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清晰。
龙岭脚下的临时营地一片狼藉,帐篷东倒西歪,设备散落一地,却不见半个人影。雪地上有几串脚印,从营地一直延伸到迷窟方向,但最奇怪的是,那些脚印只有去的,没有回的。
"见鬼了..."王胖子蹲下检查脚印,"老胡,这脚印怎么这么浅?像是..."
"像是没有重量的人留下的。"我接上他的话,心头涌起不祥的预感。
我们沿着脚印向迷窟走去。一年过去,山体滑坡改变了龙岭的地貌,迷窟入口比记忆中大了一倍不止,洞口边缘光滑如镜,像是被什么东西硬生生撑开的。更诡异的是,洞口处的岩石上布满了细小的孔洞,像是被无数虫子蛀空的。
"不对劲。"王胖子拉住我,"老胡,咱们是不是该叫点帮手?"
我摇摇头,从包里掏出两把强光手电:"来不及了。你看。"
手电光照向洞口,只见地面上散落着几件考古工具,其中有一本工作证,上面的照片赫然是胡莉杨!但签发日期却是三个月前。
"这不可能..."王胖子声音发颤,"她明明..."
我没有回答,因为胸口的疤痕突然剧痛起来,那扇"门"的图案完全浮现,清晰得像是刚刚烙上去的。与此同时,迷窟深处传来一阵奇异的嗡鸣声,像是某种远古乐器的回响。
"她在里面。"我深吸一口气,"或者说,某种以她形象存在的东西。"
王胖子还想劝阻,但我已经迈步走向洞口。就在我即将踏入迷窟的瞬间,身后突然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
"胡八一。"
我猛地回头,只见营地边缘站着一个身影——是玄诚子!他看起来比一年前苍老了许多,道袍破烂不堪,但眼神依然锐利如刀。
"玄老?"我难以置信地看着他,"您...您不是..."
"死了?"玄诚子苦笑一声,"是啊,本该如此。但守门人的职责尚未完成,阎王爷不收我。"
他步履蹒跚地走过来,手里拿着一卷竹简:"我花了整整一年时间,在崂山古籍中找到这个。关于'门'的真相,我们只知其一,不知其二。"
王胖子警惕地挡在我前面:"您老怎么找到这里的?"
玄诚子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展开竹简,指着上面一幅图画:画中十二扇门围成一圈,中央是个无底深渊。每扇门前都站着一位守门人,但他们的影子却投向深渊之中。
"龙岭之门只是十二扇门之一。"玄诚子声音嘶哑,"它们共同守护着一个更可怕的存在——归墟。"
"归墟?"我心头一震,想起自己店铺的名字,那纯粹是随意取的,却不想竟有如此渊源。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