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来的考古队正在发掘这片战场,而他们手中的金属探测器,正唤醒地底沉睡的相柳毒液。
"还没结束..."
子奚的指尖触到仍在震颤的地面。他扒开浮土,看见青铜化的地脉锁链已蔓延至镐京方向,最近的断裂处,赫然显出一个"×"形标记——与王陵血色地图上的符号完全一致。
子夜验尸时,火把照出诡异一幕。
妖兵尸体正在青铜化,他们的心脏位置长出微型编钟,钟体内壁刻着共工氏密语。子奚用玄钺劈开一具尸身,发现钟锤竟是半截玉琮碎片,与西王母法器同源。
"这不是叛乱,是献祭。"
周公旦的声音在停尸帐外响起。他的衮服下摆沾满青铜锈,手中竹简记载着骇人秘闻:"管叔鲜月前得九鼎拓片,于洛水行血祭之礼..."
子奚的玉琮突然射出一道青光,没入东南天际。两人追着光芒来到河畔,看见水面浮着九尊青铜鼎模,鼎耳锁链延伸向洛邑方向——与穆王西巡时沉在黄河的伪鼎一模一样。
"三监之乱不过是个开始。"
子奚的符纹映在水面,显出十二道地脉裂隙。最近的裂痕正在他们脚下延伸,将倒映的星空割成碎片。
班师回朝那日,子奚独坐太庙残钟前。
他抚摸着唯一完件的"蕤宾"钟,发现钟体内壁的雷纹暗藏玄机——那些纹路在特定角度下,竟组成《山海经》中"相柳九首食九土"的图景。当夕阳透过窗棂照射钟面时,青铜竟变得透明,露出内层封印的相柳毒牙。
"原来如此..."
子奚以血为墨,在钟面勾画逆反的镇煞符。当最后一笔完成时,毒牙突然化为齑粉,钟声自鸣奏出《云门》古乐。声波穿透屋脊,将盘旋在太庙上空的青铜鸦群震成血雨。
暮色中,他看见自己的影子脖颈处多出一条锁链,链环上刻着十二王朝的覆灭日期。而锁链的另一端,正系在东南方新升起的妖星之上。
子奚的指尖划过残钟裂痕,青铜锈屑混着血珠簌簌而落。太庙檐角的青铜铃无风自鸣,将最后一丝《云门》余韵绞碎在暮色里。他忽然按住震颤的玉琮残片——东南方的夜空正被青铜色浸染,那是洛邑的方向。
"大人!东郊祭坛..."
巫祝学徒的麻履踏碎月影,捧来的龟甲上爬满菌丝。子奚以玄钺刃尖挑开甲片,内层铭文正逆转为商代甲骨:"癸亥卜,九钟噬主"。他猛然起身,祭袍扫翻青铜灯树,泼洒的灯油在地面燃出相柳九首的图腾。
"备车!去辟雍!"
子奚的吼声惊起殿梁栖鸦,那些畜生眼珠泛着玉髓冷光,振翅时抖落的黑羽竟在空中凝成微型编钟。车轮碾过宫道青砖的刹那,他听见地底传来锁链绷断的铮鸣——比三监战场上的声响更令人胆寒。
辟雍学宫的青铜门扉渗出黑血。
子奚踹开大门时,七十二弟子席上端坐着腐尸。他们的竹简爬满青铜菌丝,简上《周礼》字句正被改写为归墟密语。中央的辟雍池沸腾如熔炉,池底沉着九具甬钟,钟体内壁伸出无数青铜触须,正将池水染成墨绿。
"黄钟毁弃,瓦釜雷鸣..."
沙哑的吟诵自池心传来。子奚的瞳孔骤缩——本该葬身战场的管叔鲜残躯正浮在池面,胸腔裂口处插着半截玉琮,与西王母的法器完美嵌合。叛王的头颅180度扭转,下颌骨开合间喷出毒雾:
"师弟,来听这《九辩》新篇!"
九具甬钟突然浮空,奏出的音律撕裂夜幕。子奚的符纹如遭火烙,七窍渗出青铜液。他挥动玄钺斩向音波,刃风却在触及钟声时凝成冰晶——这是瑶池冰渊中的秘术!
子奚的祭袍在音爆中化为碎片。
他赤足踏过池面,足底符纹与青铜触须共鸣。当第五道音波削断左侧石柱时,他突然想起穆王西巡时的发现——玉琮十二节对应十二律吕,倒转即破!
"蕤宾!林钟!夷则!"
子奚每喝一声,便有一枚玉琮残片刺入胸膛。当第九枚碎片归位时,他的瞳孔分裂成双,内侧瞳孔映出颠倒的星图。玄钺劈向池水的轨迹突然扭曲,刃锋竟穿透时空,斩在三百年前禹王封镇相柳的祭坛上。
"铛——"
辟雍池轰然炸裂,九钟坠地。管叔鲜的残躯被音波反噬,玉琮碎片迸射而出,在月下拼出完整的归墟星图。子奚踉跄跪地,呕出的不再是血,而是细小的青铜钟锤,每枚锤头都刻着未来帝王的年号。
黎明前的镐京东郊,子奚的玄钺插入龟裂的祭坛。
玉琮残片悬浮在八卦方位,青光交织成网,将方圆十丈的地皮整个掀起。地底景象令人窒息——碗口粗的镇岳锁链已细如蛛丝,相柳毒液正顺着链纹侵蚀地脉。更骇人的是锁链末端,九尊伪鼎的虚影正在凝实。
"原来三监之乱的血,都流进了这里..."
子奚的符纹突然刺入地脉,剧痛中浮现幻象:管叔鲜在洛水畔割开九百奴隶的咽喉,他们的血渗入鼎模,唤醒地底沉睡的相柳残魂。而这一切的幕后,站着个戴青铜面具的身影——那人腰间悬挂的,正是穆王西巡时遗失的八骏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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