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九鼎迷踪(春秋战国)
第三十四章:燕石诡刻
子奚蹲在燕下都的乱石堆里,手指头抠着石雕的眼眶。那石眼珠子突然"咔嗒"转了小半圈,溅出几滴朱砂汞,落在草叶上"滋啦"烧出个焦黑的归墟符。夕阳把石雕的影子拉得老长,影子里的纹路活像郑国渠菌丝在扭动。
"要饭的!滚远点!"守陵的老头抡着木棍砸过来,棍头刮过石雕耳朵,蹭下撮青铜锈渣。子奚缩脖躲开,后脚跟绊在块凸起的石板上——板面刻的夔纹缺了只角,断茬处黏着南海沉船的藤壶壳。
老头突然僵住,木棍"当啷"落地。他脖颈上的刺青暴长,菌丝纹路跟石雕裂缝里渗出的黑油同步扭动:"燕国的魂...早让相柳啃没了..."话没说完,眼白翻上去,瞳孔里的朱砂汞丸"啪嗒"掉进石缝。
子奚摸出根银簪子,蘸了蘸石缝里的黑油。簪头刚沾上油渍就泛铜绿色,跟函谷关齿轮上的锈色分毫不差。他凑近闻了闻,腥气里混着徐福炼丹的硫磺味,熏得太阳穴直跳。
三更天摸回石雕群时,月光正好照在那颗掉汞丸的眼眶里。子奚的符纹锁链突然绷直,链环缝里卡着的三星堆神树渣簌簌往下掉。他摸出火折子往眼眶里照——空了的眼窝深处刻着《河岳英灵图》残篇,黄河改道的线头正扎进骊山地宫方位。
"找死!"背后突然传来破风声。子奚缩脖滚地,守陵老头的柴刀砍在石雕脖颈上,迸出的火星子溅到黑油里,"轰"地窜起蓝火苗。老头脸上的刺青突然活过来,菌丝钻出皮肤,在空中扭成相柳虚影。
子奚的锁链绞住老头手腕,链环刮下片刺青皮。皮下的真皮层里,密密麻麻刻着神树浇铸法的口诀——跟楚国宗庙鼎腹里的一模一样。老头突然咧嘴怪笑,嘴角裂到耳根,吐出口黑油:"徐福的丹...毒不死相柳的魂!"
石雕群突然集体震颤,裂缝里喷出的黑油凝成九头蛇。子奚翻身跃上石马背,马鬃毛里卡着的青铜齿轮"咔嗒"转动,带动整座石雕阵移位。有匹石马的蹄子突然软化,蹄铁化作青铜菌丝缠向他脚踝。
"燕国的石头...比活人还毒!"子奚的锁链绞碎马头,碎石崩进黑油池,溅起的油点子在空中凝成三百个归墟符。守陵老头突然暴毙,尸首被菌丝扯进石缝,眨眼间就剩滩黑水。
子奚抠下块石雕断茬,石芯里浇着青铜,纹路跟函谷关城墙同源。断茬突然发烫,在他掌心烙出"廿六年"的焦痕。石阵突然塌陷,露出底下暗河——河水泛着骊山地宫特有的铜绿色,水底沉着半截徐福船桨。
暗河尽头传来编钟闷响,子奚的锁链缠住漂流来的青铜匣。匣盖弹开的瞬间,三百只青铜蛙"呱呱"蹦出,蛙背上刻着吕不韦的"吕"字。有只蛙跳上他肩头,爪子扒开衣领——符纹锁链突然暴长蓝光,照出匣底的航海图残卷。
"徐福的船...早把燕国的魂运走了!"子奚的吼声在暗河回荡。河水突然倒流,裹着他冲向骊山方向,水底浮出成片的青铜鼎耳,耳纹里嵌着的珊瑚枝正往下滴黑油。
子奚被暗河冲到骊山脚下时,浑身裹满黑油。他摸到山壁裂缝里的青铜齿轮,齿纹跟燕下都石马鬃毛里的完全一致。山体突然震颤,裂缝里渗出相柳毒液,凝成九尊小鼎。
徐福船队的帆影在山顶浮现,船头挂着的石雕眼珠突然炸裂。子奚的锁链绞碎最近的小鼎,鼎耳朵掉出卷帛书——泡烂的《河岳英灵图》上,黄河改道线正穿过他掌心的"廿六年"焦痕。
骊山脚的暴雨跟泼洗脚水似的往下砸,子奚浑身裹着黑油,活像条刚从油锅里捞出来的泥鳅。他抹了把糊眼的油水,瞅见山壁缝里嵌着的青铜齿轮,齿纹跟燕下都石马鬃毛里的分毫不差。指头刚抠上去,齿轮突然"咔嗒"转了小半圈,溅出的锈渣子混着黑油,在掌心烙出个"廿六年"的焦痕。
"徐福的船...载的是阎王爷的货!"子奚骂骂咧咧踹了脚山壁,靴底粘的藤壶壳"啪嗒"掉进泥坑。坑里浮着半截徐福船桨,桨柄上黏着的珊瑚枝正往下滴黑油,腥得他脑仁嗡嗡响。远处山顶的船影突然晃了晃,帆布上血红的"廿六年"水印被雨冲得发胀,活像颗烂透的毒瘤。
山体"轰隆"一震,裂缝里渗出的相柳毒液凝成九尊小鼎,鼎耳朵上粘着的菌丝跟活蛇似的乱扭。子奚的符纹锁链刚甩过去,链环突然卡在鼎耳纹路里——那纹路跟楚国宗庙鼎肚子里的浇铸法一模一样。他扯着链子往后拽,鼎耳"咔嚓"断裂,掉出卷泡烂的帛书,书页上的黄河改道线正穿过他掌心的焦痕。
"燕国的石头...比徐福的心还毒!"子奚啐了口带锈的唾沫,帛书突然自燃,蓝火苗窜起三尺高。火里浮出三百个归墟符,每个符咒的笔画都粘着南海沉船的盐晶粒。有只青铜蛙从火堆里蹦出来,蛙背上刻着吕不韦的"吕"字,后腿一蹬撞上山壁,震得裂缝里的青铜齿轮"吱呀"乱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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