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陌生的道观
绵绵细雨初歇,青玄宗被一层轻纱般的雾气温柔笼罩。远处的山峰若隐若现,宛如水墨画中晕染开的墨色。晨钟悠悠响起,声音穿透湿润的空气,在山谷间回荡,惊起几只栖息在古松枝头的鸟儿。
何匪坐在厢房简陋的木床上,晨光透过斑驳的窗纸洒在他身上,为他镀上一层朦胧的光晕。他低头凝视着自己布满老茧的双手,指节处还残留着未愈的伤痕,掌心的纹路交错纵横,仿佛藏着无数不为人知的故事。这些伤痕和纹路如此真实,却又让他感到无比陌生——他甚至不知道自己是谁,从哪里来。
“吱呀——”门被轻轻推开,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女端着药碗走了进来。她身着靛青色道袍,衣袂飘飘,发髻随意地用一根木簪松松挽着,几缕发丝垂落在脸颊两侧,更添几分灵动。少女的眼睛明亮清澈,宛如山涧里潺潺流淌的泉水,透着一股未经世事的纯真与好奇。
“你醒啦?”少女脆生生地说道,脸上洋溢着温暖的笑容。她快步走到床边,将药碗轻轻塞进何匪手里,“三天前我和师兄在山路上捡到你,你浑身是伤,嘴里还说着胡话。”
何匪抬眼望向少女,嘴唇动了动,喉咙却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干涩得发疼:“我......这是哪里?”
“青玄宗后山。”少女耐心解释道,眼神里满是关切,“快把药喝了吧,能帮你疗伤。”
何匪低头看着手中的药碗,药汁黑乎乎的,表面漂浮着几片不知名的草药,散发着刺鼻的苦味。他本能地皱起眉头,这副模样逗得少女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怕苦?”说着,她像变戏法似的从袖子里摸出一颗蜜饯,递到何匪面前,“给。”
就在指尖相触的刹那,何匪的脑海中突然闪过碎片般的画面:一对巨大的血色羽翼在虚空中展开,星辰在羽翼下破碎,还有一双深邃得如同黑洞的纯黑眼睛,眼神里充满了冰冷与杀意。这些画面一闪而过,快得让他抓不住,却又在他心底掀起惊涛骇浪。
“啪!”药碗从何匪颤抖的手中滑落,砸在地上摔得粉碎,褐色的药汁溅得到处都是。
“你怎么了?”少女见状,慌张地按住他不停发抖的手,脸上写满担忧,“是不是伤口疼?”
何匪死死盯着少女袖口沾染的药汁,那抹褐色在布料上晕开,形状和颜色像极了记忆里某种干涸的血迹。他的心跳开始加速,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声音带着一丝颤抖:“我到底......是谁?”这句话既是问少女,也是问自己,在这陌生的环境里,他迫切地想要找回丢失的身份和记忆。
2. 藏经阁的线索
七天时间转瞬即逝,何匪渐渐适应了青玄宗的生活节奏,却始终无法摆脱内心的困惑。这天清晨,晨练场上传来此起彼伏的喊杀声,弟子们正在练习剑术。
“手腕再压低三分。”教习道长的声音响起。何匪下意识地调整握剑姿势,动作流畅自然,仿佛早已重复过无数次。这一举动引来教习道长惊讶的目光:“你练过剑?”
“我......”何匪愣住了,他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他怔怔地看着手中的木剑,突然反手挽了个漂亮的剑花,整套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引得周围弟子纷纷发出惊叹。然而,何匪却像是被烫到了一般,慌忙扔掉木剑,眼神中满是迷茫和惊恐——他确定自己从未学过这样的剑法,可这具身体却记得如此清晰,仿佛这些动作早已刻入骨髓。
傍晚,暮色渐浓,藏经阁里弥漫着一股陈旧的书卷气息。何匪独自一人坐在角落里,借着微弱的光线翻阅古籍。“又在翻古籍?”清玥提着灯笼走了进来,柔和的灯光照亮了她俏皮的脸庞。此时的何匪正对着一本《三界异闻录》出神,书页上插图中的六翼魔神被朱砂重重地划了一道大叉,旁边还批注着“大凶”二字。
“清玥。”何匪第一次主动喊出少女的名字,声音里带着一丝犹豫,“你相信有人能一拳打碎山峰吗?”
“啊?”清玥凑近了些,将灯笼举高,明亮的灯光映在她疑惑的脸上,“你说的是元婴期大能吧?不过那种人物怎么会......”
她的话音突然戛然而止。只见书页间掉出半张残破的羊皮纸,上面画着暗金色的螺旋纹路,与何匪锁骨处的疤痕形状一模一样。
“这是什么?”清玥好奇地伸手要去捡,却被何匪猛地攥住手腕。
“别碰!”何匪的声音里带着不容置疑的寒意,吓得清玥僵在原地。就在这时,羊皮纸无风自燃,幽蓝的火焰在纸面跳动,青烟中浮现出几个血字:【混沌醒时,噬天归来】。看着这诡异的一幕,何匪和清玥都屏住了呼吸,一种莫名的紧张和不安在空气中蔓延开来。
3. 夜半私语
三更的梆子声刚刚响过,整个青玄宗陷入了沉睡,只有偶尔传来的虫鸣声打破夜的寂静。何匪突然睁开眼睛,黑暗中,他的目光如鹰隼般锐利。窗纸上映着一个鬼鬼祟祟的影子,正小心翼翼地靠近窗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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