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真人偶的手抚过蛰伏茧的时势纹,纹里立刻映出个模糊的人影——是个因错失时机而消沉、又因急于求成而溃败的老者,正坐在蛰伏林的老冰上,手里捧着块刻满“早”与“晚”的冰牌,“是‘时悔者’在发力!”人偶的声音带着冬藏的冷,“他说‘等也是错,动也是错,不如永远僵着’,所以要让所有蛰伏茧的静与动都割裂,直到没人再信‘时势能相契’。”
蛰伏林的老冰上,时悔者的冰牌刻满了错过的痕:“年轻时该闯时怕了,”他用冰锥凿着冰牌,“后来想闯了又太晚,种的果树没等结果就遭了冻——这世上哪有什么‘时机正好’,不过是自欺欺人的安慰!”绿网的融念光被他的绝望冻得发脆,周围的蛰伏茧纷纷炸裂,静的碎片化作冰碴,动的汁液凝成冰刺,像被冻结的心跳。
源石的绿光突然从脆冰下透出暖意,映出段被他遗忘的记忆:他年轻时曾救过只冻僵的幼鹿,后来幼鹿带他找到片未被发现的浆果林;他急于求成时,有个老猎户教他“冬藏时编网,开春就能用”;甚至他手里的冰牌,是当年夸他“有耐心”的老猎户送的,冰牌背面刻着“时来天地皆同力,时未独守亦安然”……这些“藏在时悔里的时契”像团炭火,慢慢融化了僵滞力的冰。
“等不是耗,是养精蓄锐;动不是蛮,是顺时而为,”望舒走到时悔者面前,指着绿光里的暖意,“你怕的不是时机本身,是‘再次犯错的恐惧’;你僵的不是手脚,是怕‘既对不起过去的等,又对不住未来的动’——可幼鹿的报、猎户的教、冰牌的字,哪样不是在说‘时机总在,只要你还愿意等与动’?待时不是被动,是主动积蓄;应机不是盲冲,是顺势而为。”
张楚岚的炁体源流化作面水镜,照在冰牌的“早”与“晚”上,两字在镜里渐渐连成“时”字:“你看,”他指着镜字说,“早与晚本就是时的两面,像我爷爷常说‘错过朝阳有晚霞,错过晚霞有星光’,只要没放弃,时机总在转弯处。”
时悔者的冰牌突然在凿痕处裂出朵冰花,花心里的字是“等得起,也动得起”,是老猎户的笔迹,“我……我总怕自己再也抓不住时机,”他摸着冰花,“可老猎户说,他年轻时错过三次猎季,最后靠冬藏的网捕到了整年的食。”
僵滞力在这时突然被源石的暖光驱散,蛰伏茧的静与动重新相济,蛰伏林的冻土下,炸裂的茧核长出带“时势纹”的苗,像在说“蛰伏过的地方,醒动得更劲”。蛰伏者与学徒的“时契图”终于绘成了,挂在安养院的正厅,图上的熊在雪洞沉睡,爪边放着醒舔的蜜;莲在冰下蓄苞,苞尖顶着待融的冰——引来群衔着草籽的冬鸟,鸟喙的纹拼出“等得稳,动得准”,像在传唱安养的真谛。
归真人偶在蛰伏林的老冰旁立了块“时契碑”,碑上刻着各族“时势相契”的事:有熊的眠与醒、莲的藏与发、时悔者的网与猎、学徒的冰籽与芽……碑底埋着颗安养珠,珠光在冰下流转,把“待时蓄力”的道理映在每个过路人的心上。“你看这碑,”它对时悔者说,“藏的不是懦弱,是给时机留份准备;动的不是鲁莽,是给努力找个出口——顺时的蛰伏,才叫安养。”
本源树的枝干在冬藏里一半覆雪一半露皮,雪的静与皮的韧缠在一起,像在演示“时契的真谛”。陆瑾坐在树下,看着雪与皮的共生对望舒说:“当年三一门总想着‘要么急功近利,要么消极避世’,现在才懂,‘安养’的真意是‘与时节和解’,就像这树,雪再厚也压不垮韧皮,皮再韧也不拒冬雪的藏——待时的智慧,本就藏在‘既不辜负蛰伏,也不错过醒动’里。”
王也的茶会添了道“时契茶”,用蛰伏茧的芯、时势纹的苗、凡人界的雪水、异人界的炁一起煮,煮时特意用慢火煨三刻,关火后焖三刻,茶汤初尝清冽如冰,细品却有蓄势的暖,“这茶啊,”他给时悔者倒了杯,“慢火的煨是蛰伏的静,关火的焖是待动的蓄,时到自然香——就像做人,不必急着证明自己,该藏时沉下心,该露时再发力,寒梅总在最冷时开,不与百花争春,自有风骨。”
张楚岚和冯宝宝把时势纹的苗籽撒在蓄势渊的每个角落,撒的时候特意让爱静的人与爱动的人合作,籽落在渊里,长出的苗有的先藏后发,有的先蓄后动,藏的在冻土下盘根,蓄的在雪层里攒劲,开春时藏的苗一夕破土,蓄的苗应声拔节,像在演绎“时到势成”的默契。“蛰伏者说,时契就像昼夜,”张楚岚拍掉身上的雪,“没谁永远是黑夜,也没谁一直是白昼,交替着来,醒动才有劲。”冯宝宝的菜刀在苗旁刻了个“时”字,刻得深一道浅一道,像在说“时深时浅,皆有其用”。
三一门的碑前,那朵圆满的莲与融新花的纹在冬藏里连成一片,莲的藏蕊与花的待发交织,竟在雪地上拼出张“安养图”——没有永远的静,也没有盲目的动,静时的根在土里舒展,动时的芽往光里生长,像在说“归真到最后,是懂得‘与时节共生,在蛰伏中蓄力,在醒动中绽放’”。望舒站在碑前,看着归真人偶把最后一颗蛰伏茧的籽撒向蓄势渊,籽在雪地里打着旋,落在不同的时势里,长出的苗有的在寒夜蓄势,有的在黎明醒动,却都在按自己的时契生长,不为谁的催促,只为应时的绽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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