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昭不理会他,将书放在太阳底下晒,做完做些便拍拍手返回屋内,徒留张满福一人在外面气到跺脚。
谢砚白听到动静从院里出来,他眉头一挑。
“怎么了?”
江昭将书铺内杂乱的书摆放好,“有狗在叫。”
她这么一说,谢砚白就知道是谁,他同江昭一起把书一本本摆放好。
“快到晌午了,你去吃午膳吧。”
谢砚白家境贫寒,他寻常都在书铺准备秋闱,吃食也是自己随意对付一口。
忙活半天,江昭也饿了。
“那行,昨日有个书生定了几本书,他家在南街外,我顺路给他送去。”
江昭一开口,谢砚白就知道她在想什么。
“书生?昨日那个你逗得人家脸红的那个?还有,你回府什么时候要绕到南街外了?”
昭白书铺紧挨着一家私塾,不少书生会来这买书,昨日有个白净腼腆的书生,江昭只是朝他笑了笑,那书生竟红了脸。
江昭觉得有趣,就多看了两眼。
她突然察觉这书生长得很不错,眉目如画,芝兰玉树。
人也温柔。
今日想起来,江昭突然想再去看一眼,她将书生定的书捧在怀里,朝谢砚白翻了个白眼。
“要你管,我乐意!”
南外街是闹市,正值午时人也多,江昭身着烟粉襦裙,云鬓高挽,眉心花钿端丽,上扬的唇瓣不朱而红。
她双手将书护在怀里,在人群中穿梭,那书生家里开了糖铺,很好找。
晏为卿一行人入住的客栈,在南街外,他们这几日风尘仆仆,并未只着常服,从前在江南,他曾来过几次明州府,对此处也是熟悉。
他眉峰紧蹙,浑身透着不容置喙的压迫,即使街边行人众多,也无人敢靠近。
忽而,晏为卿一抹倩影从他眼前闪过,日光晃得他不禁眨眼,那身影只留下一片烟粉衣摆。
晏为卿只觉心跳骤然加快,呼吸难以抑制得急促起来,垂在身侧的手微微颤抖。
他未曾看清那人的脸,只想上前求证明。
身后随行的下人不明所以,“晏大人,我们入住的客栈到了。”
“我出去随意走走,你们进去便可。”
话音刚落,晏为卿便朝着方才那身影消失的方向迈开步子,很快消失在人群中。
江昭捧着书,顺利找到糖铺。
那书生正巧坐在铺子前照看,江昭迈着步子上前,走到书生面前时停了下来,她眉眼弯弯。
“还记得吗?”
林迹连忙起身,“江掌柜,怎么是你亲自送书过来了?”
他想要去给她倒茶,却被拦住。
江昭把怀里的书递给他,“我恰好顺路,就给你送过来了,不用喝茶,家中还有人等我用午膳呢。”
林迹止住了动作,他望见面前正值芳龄,粉白透净的女子,正言笑晏晏地看着她。
江昭就这么直勾勾地望着林迹,细细打量,他的确长得很不错。
高瘦,温柔,腼腆。
江昭眼睁睁看着林迹的耳尖从玉白到红通,她唇角一勾。
“你们铺子这么多糖,不能给我吃一块嘛?”
林迹怎能不答应,“当然能的。”
他在江昭的注视下,动作略带几分慌乱,连忙去拿了铺中最受女子青睐的蜜糖,递给江昭。
蜜糖被制成猫的形状,串在木棒上。
江昭望着那张干净腼腆,透着白的脸,突觉有几分秀色可餐,尤其是那通红的耳尖,像那被春雨浸润过的竹叶,青涩、干净。
她眸光微动,咽了咽唾沫,脱口而出。
“你喂我。”
当晏为卿问了一路,寻到这家糖铺时,他怀疑自己在梦中。
他缓步上前,目光落在那个与江昭相貌相同的女子身上,她身着一袭烟粉襦裙,裙摆随风轻轻晃动,云鬓高挽,发间簪着一支花颜玉簪,美得让人移不开眼。
女子声音又娇又俏,嘴里说着歪理。
“不是我自己不会吃,而是你喂的比较甜。”
江昭话本看了不少,说起情话信手拈来,书生红着脸迟迟未动,江昭大着胆子上前一步,她刚要开口,身后便传来熟悉的声音。
“江昭。”
她动作陡然一顿,缓缓转过身去。
晏为卿逆着光站在糖铺门口,身姿如松,玄铁腰带紧勒着劲瘦窄腰,腰间佩着一把长刀,眉眼的锋芒比三年前更有压迫感。
江昭睁大杏眼,直直地望向他。
晏为卿喉结滚动,语气笃定。
“江昭。”
林迹不明所以,他看向晏为卿,“这位公子,你可是认识江姑娘?”
晏为卿并不理会他,而是直直望向江昭。
江昭慌忙低头,指尖攥着袖摆,不敢抬头去看晏为卿,她声音很轻,伸出一根手指,朝晏为卿指了指。
“这是…家中兄长…”
她话音刚落,就觉放在自己身上的那道视线变得冰冷至极。
林迹想要朝晏为卿作揖,却被他冷硬的目光吓退了动作。
晏为卿肩上压着日光跨进糖铺,他身姿欣长,睥睨了林迹一眼,再将视线转到江昭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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