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星沅嘴角微勾,等了这么久,可算让他等到了男主的出现。就在傅星沅带着敖霖晟飞身去往玄霜谷的途中,月灵祁来到了寒潭处想要偶遇傅星沅,他总听人说傅星沅最喜欢在这个时间段来寒潭的,可月灵祁等了许久也没有见到他,只能怀着些许失落回到月影阁。
——玄霜谷
身上寒潭的水汽还未散尽,屋内却盈满了一缕清冽的雪香。敖霖晟睁开眼时,映入眼帘的是半幅垂落的银发,像一帘凝了霜的月光,随着那人俯身的动作从肩头滑落。
他下意识伸手去捉,指尖却扑了个空——那银发的主人正将一勺药汁抵在他唇边,幽蓝的眸子比寒潭最深处的冰晶还透彻三分,那眼角处的三颗泪痣却是极致的勾人摄魄。
"醒了就自己喝。"傅星沅的声音似碎雪落在玉磬上,手腕一转便将药勺搁回青瓷碗中。
宽大的雪袖随着动作滑落半截,露出霜雪雕琢般的腕骨,偏生那冰肌玉骨上缠着道刺目血痕——正是敖霖晟昏迷时死死攥出来的。
敖霖晟眸光一暗。他伪装成受伤修士潜入月影阁山下的寒潭,本是要探探那位能靠占卜术通晓未来的月影阁阁主月灵祁的虚实,未料寒潭阴毒发作反被所救。
此刻看着那道伤痕,魔尊惯用的那套温润伪装竟有些凝滞,伸手时连自己都未察觉带了几分真切的懊恼:"仙尊的伤..."
"无妨。"傅星沅截住他的话头,却将药碗直接塞进他掌心。
指尖相触的刹那,敖霖晟被冰得一个激灵,那截手腕却比他还快地缩了回去,雪袖翻飞间带起一阵沁凉的香风,像是将整个玄霜谷的落雪都凝在了衣袂间。
窗外忽有碎雪扑簌簌打在茜纱窗上,衬得屋内愈发寂静。敖霖晟仰头饮尽汤药,苦味还未漫上舌尖,唇畔忽然压上一抹冰凉。
傅星沅不知何时又近了半步,用霜雪凝成的帕子拭过他唇角,动作轻得像拂落一片雪,偏生那帕子沾了仙术,擦过处泛起细密的刺痛。
"谷中规矩。"银发仙尊居高临下地望着他,长睫在眼下投出淡蓝的影,"弄脏我的被褥,要受冰棘刑。"
见敖霖晟瞳孔骤缩,才慢条斯理补上半句:"不过看在你昏迷的份上...下不为例。"
敖霖晟险些捏碎药碗。多少年没人敢这样戏弄他了?偏偏这仙尊连威胁人都带着股不食烟火的冷意,让他一时分不清是该震怒还是该...
他忽然嗅到一缕融雪的气息,是从傅星沅垂落的发梢传来的,那味道让他暴虐的杀意莫名滞了滞。
"仙尊救命之恩..."他垂下眼睫掩去眸中血色,再抬眼时已换上温润如玉的笑,却见傅星沅突然俯身凑近。
银发如瀑倾泻在他颈侧,冰凉的呼吸扫过耳廓:"玄霜谷终年积雪,最忌火气。"
仙尊的嗓音比雪还轻,"道友经脉里那股灼热...最好藏好些。"
敖霖晟浑身肌肉瞬间绷紧。他的魔息确实伪装成了火灵根,但能一眼看破的...正暗自惊疑,忽觉颈间一凉原是傅星沅竟将一枚冰晶坠子系在他颈间。
那冰晶贴肤的刹那,体内翻涌的寒潭阴毒顿时被镇压大半。
"雪髓晶可镇痛。"傅星沅直起身时,广袖扫过床沿积了层薄霜,"你既醒了,明日便来听雪阁..."
话音戛然而止,因着敖霖晟突然攥住了他袖角。魔尊自己都未料到这动作,待要松手,却见那总冷着脸的仙尊眼尾忽然弯了弯。
这一笑如冰河乍破,敖霖晟恍惚听见自己心脏重重一跳。傅星沅却已抽回衣袖转身,踏出内室时雪色衣摆掠过门槛,漫不经心丢下一句:"想来就跟上,迷路了就摇那坠子。"
待敖霖晟追出门外,只见茫茫雪幕中一道渐行渐远的背影,所过之处碎雪纷扬如蝶舞,竟比朝阳还耀眼三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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