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终于把靖王这尊大佛送走的侍郎府可就没那么平静了。
檀侍郎的行为,让始终被宠爱着长大的檀疏意陷入了深深的自我怀疑。
心上人找了个自己最恨之人的替身,疼爱他的父亲不仅扇他巴掌,还压着他给檀玉下跪磕头求原谅……
一桩桩一件件,都是因为一个人
那个按计划本应该横死在靖王府的贱种。
檀疏意躺在床上,白嫩的脸颊高高肿起,额头青紫大片,此刻敷满了深土色的药膏,散发着浓浓的怪味。
白容同样双颊红肿,她坐在床边握着宝贝儿子的手,呜呜咽咽的哭。
“好了!娘,你别哭了!”
檀疏意忍着自己从自己脸上散发出的浓郁的、难闻的怪味,不耐烦地怒吼道:“我头被你吵的越来越疼了!”
白容生怕檀疏意磕坏了脑子,忙擦干净眼泪,挤出一点笑容:
“娘不哭了,娘错了,都是娘没用,害得宝贝意儿受苦了。”
檀疏意烦躁地打断她:“行了!你现在说这些又有什么用?”
白容哪里还敢惹他生气。毕竟她这辈子的宝都压在了这一个儿子身上。
“那娘不打扰你休息了,难受就叫人,娘在外间陪你。”
“出去!”
檀疏意不领情,甩起一个枕头用力丢在白容身上。
“还有你们这群没用的狗奴才,都给我滚!滚出去!”
噼里啪啦的碎瓷声响起,原本站在一旁等着服侍主子的奴才们只能任由主子发泄。
等到檀疏意没了力气,他们被赶出去时,一个个脸上或多或少都挂了彩。
“今日对不住你们了,意儿他年纪小不懂事,打骂你们的时候别惹他,他砸累了也就算了。”
白容强颜欢笑,还记着自己当家主母的气度。
“这样,待会儿你们一人去找管家,就说是我的吩咐,各领五两银子吧。”
儿子年纪小不清楚,但她经营后宅这么多年,却是深深知道自己院子里奴才们的忠心有多重要。
果不其然,原本内心充满怨恨的奴才们一听见有赏钱拿,还是整整五两,瞬间就感恩戴德了。
要知道,他们一年领月钱省吃俭用都不能攒这么多呢!
“夫人您太客气了,说到底是奴才们嘴笨,主子生气都不会哄。”
“能叫主子纡尊降贵打一顿出出气,那是奴才们的荣幸啊!”
“是啊是啊!”
……
对于屋外发生的一切浑然不知的檀疏意手里拿着一个巴掌大的人偶,上面密密麻麻布满了银针。
“该死的贱种,我一定要让你付出代价。”
*
回到靖王府后,满脸通红的檀玉第一件事就是直奔卧房把自己关起来。
房门砰地一声大力合上!
徒留门外面带笑意、险些被砸了高挺鼻梁的靖王,以及身后一干目瞪口呆的王府众人。
所以是什么情况?
他们的王妃出去了一趟,回来就可以跟王爷闹脾气,还把王爷关在门外了吗!!!
薛奉雪倒是没生气。
他脑海里还是马车上少年迷离的双眼,红润的脸颊,以及柔软香甜的呼吸。
小猫炸毛,可爱。
于是靖王殿下放心地去了书房,开始专心致志地处理大半日来积压的政事。
待到薛奉雪抬起酸涩的脖颈时,书房里已经点起了明亮的烛火。
再往外一看,天色不知何时便黑透了。
而这么长时间过去了,卧房那边始终没有传来任何动静,连一句关心的问候都没有。
……
薛奉雪后知后觉品出了一点不对劲。便直接在书房的屏风后擦洗身子,又换了寝衣。
“本王今日去城外见谢昭一事,王妃知道了?”
屏风外,吴管家弯着腰,自然不敢撒谎。
“是,听顾九所言,是侍郎府那位小公子故意为之。”
“嗯。”
薛奉雪低低应了一声,并没有吴管家想象中那样因此生气。
“本王与谢昭之间聊的是正事,以后不必如此隐瞒于他。”
“这些都不是什么机密要事,王妃想知道你便如实告诉他。”
薛奉雪一身雪白寝衣,站在烛火旁,温暖的烛光映照在那张过分冷硬薄情的脸上,却显露出无限柔情。
“免得王妃那个性子,整日胡思乱想,想来想去,怕是又要病倒了。”
这话看着是埋怨,实则里面的关心都要溢出来了,吴管家在心里欣慰到直点头。
“王爷放心,老奴一定做到。”
他看着薛奉雪的脸色,试探着问:“天色不早了,王爷还不休息,顺便去看看王妃吗?”
往常吴管家绝对是不敢说这样催促的话的,奈何他第一次从王爷身上感受到了浓浓的“想快点回去休息”的气息。
于是,自认为“善解人意”的吴管家便主动给了一个台阶。
薛奉雪自然而然下了台阶,微咳一声,“罢了,那就依你所言,先回去吧。”
屋子里。
檀玉从进门就将自己埋在了被子里,架势大到势必要把自己给捂死,否则决不罢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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