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谁送进来的!”
小倌一时没控制住自己的音量,反应过来时手已经揪住了丫鬟的衣领,胳膊都在抖。
“云公子……”
丫鬟艰难地张开嘴解释:“是一个乞丐,他拦住了我。”
云时深吸一口气,缓缓松开手。
他将一枚碎银塞进丫鬟手里。
“没事了,辛苦你了,下去吧,这件事不要跟任何一个人说。”
丫鬟不敢忤逆,拿着钱战战兢兢行礼,忙转身跑走了。
云时将门掩上,再次打开那张信纸,一遍遍读,将上面的地址刻入脑海。
信上的人说会有机会帮他拴住这个贵客,
云时看着镜子里格外年轻的脸,但他知道,自己只是占了天生的优势。
实际上,他已经二十多了。
在红楼这样最不缺乏美人的地方,再不给自己想个出路,等到人老珠黄的那一天,留给他的才是死路一条。
“见不了?”
檀疏意戴着面纱,瞪大双眼,不可思议地问:“什么叫云时公子不接其他的客人?”
红楼的老鸨笑得满面春光,手帕一甩,馨香扑鼻。
“哎呦这位小公子,我们家云时最近遇上个贵客,出手太阔绰,所以这一个月,云时都不能再见别的客人了~”
此话一出,檀疏意几乎可以确定,这个云时就是自己要找的那个小贱人了。
能在京城最大的红楼里包下花魁公子一个月的时间,并彻底买断了其私人时间,可想而知财力如何?
如果不是皇亲国戚,根本没有这样的实力。
檀疏意恨的眼睛都红了。
“好……我不见他,这位妈妈,只是我思慕云时公子已久,只有一个请求,能不能帮我把这颗夜明珠交给他。”
“同时拜托您帮我带句话,这枚鸽子血的宝石就当是您的辛苦费。”
老鸨眼睛一亮,哪里见过这样的冤大头,也顾不上当初薛长忱的警告,一把抓过来塞进衣袖里。
“好说好说,奴家办事,您就放心吧。”
檀疏意点点头,心却在滴血。
没有人知道,他这次可是真的下了血本,上一次赔檀玉那个贱种的披风钱就掏空了他和母亲的所有身家。
这次要不是周厌帮他,他连买下这颗夜明珠的钱都没有。
想起周厌,檀疏意恶心地差点吐出来。
那日去周厌的私宅赴宴,他喝的多了点,醒来就发现周厌正抱着他吻的忘我。
发现他醒了,还故意咬了下他的嘴唇,用那双渗人的下三白直勾勾盯着他,单眼皮垂着。
“小意,你醒了?”
檀疏意不可置信地瞪大双眼,骂了声滚,砰的一声用力推开身上的人。
周厌长得瘦,落在他手下轻飘飘的,咣当一声砸在地上,额头出了血。
“恶心死了!谁让你亲我的!”
檀疏意气的恨不得拔剑杀了他。
“恶心?”周厌笑呵呵的爬起来,顶着哗哗流血的脑袋。
“小意,说你蠢,你还真是蠢的没边啊。你不如看看,除了我,还哪有一个人愿意为了你这个蠢货去得罪靖王呢?”
檀疏意从没想过自己会被周厌这种不入流的下贱人亲近。
他的吻和身体都是留给长忱哥哥的,他未来是要做三皇子妃、做皇后的人!
可是周厌呢?
他第一次见周厌是在一次诗会上,这个人搂着男宠,眼睛却直勾勾看着他,就像只阴魂不散的野狗,长相寡淡,性格阴险。
烂泥里的臭老鼠。
怎么从周府走出来的,檀疏意忘了。
他只知道,自己必须牢牢抓住长忱哥哥的心。
而檀玉,不论如何都不能再留了。
他得想办法让檀玉死。
还有周厌,等到事情成了,周厌也得死。
*
“哼……”
檀玉掀开沉重的眼皮,入目是熟悉的床帐,四周是熟悉的熏香。
靖王府,他竟然回来了。
等等!
檀玉瞬间清醒,一瞬间冷汗都下来了。
所以他拼尽全力跑了那么远,还是被轻飘飘抓回来了?
还有那阵异香,到底是什么东西?
“醒了。”
身旁忽然传来一道低沉冷淡的嗓音。
檀玉动作僵住,缓缓扭过头。
薛奉雪穿着一身玄色的官袍坐在椅子上,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与此同时,那双修长冷白的手上正漫不经心地把玩着一条黑色的腰带,腰带不算细,上面还有质地偏粗糙的金线,绣着威风凛凛地蟒纹。
“王、王爷……”
檀玉张了张嘴,他现在看见腰带和戒尺这种东西就害怕,缓缓把脑袋缩进被子里。
“嗯。”
薛奉雪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关心似的问道:“脚还疼吗?”
檀玉双手扒着被角,只露出圆溜溜的大眼睛,像只离家出走后被主人逮住心虚的猫,小声回答:“疼的……”
其实不疼了。
他能感觉出来脚上缠了纱布,伤口也冰冰凉凉,舒服的很。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是不敢说不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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