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嚓。
檀疏意捏碎了手里攥着的酒盏。
可恶。
怎么什么好事都是檀玉的?
这把弓他想要,还有那把弯刀。
如果长忱哥哥能赢,那这两样东西起码有一样是自己的,现在可好,全到檀玉手里了。
可是檀玉一个连骑射武术都没学过的病秧子,能用的明白吗?
气死他了!
“啧。”
萧羽扭过头,皱眉说道:“你身上痒就去洗澡,别在这发癫乱发出声音。”
他在这酸溜溜看了半天获胜的正夫哥和心上人亲密的耳语,正是闹心的时候。
偏偏旁边的檀疏意又是摔筷子又是甩袖子,磨叽半天了。
现在又把这薄薄的酒盏捏碎。
死小子,劲这么大呢?
檀疏意愣住,脸色瞬间涨红:“小侯爷,我没有……”
萧羽:?骂你呢,你脸红个毛线?
萧羽上下扫视他一眼,面露不耐。
“那就老实点,还有,容我提醒你一下,你捏碎的是皇家的酒盏,要赔。”
心底倒是并没有多在意,更多的还是觉得这人行为怪异,说话也莫名其妙。
檀疏意:……
还赔?
上一次赔那贱种的狐裘已经让他挨了父亲一顿家法,跪了三天三夜的祠堂,膝盖肿地连走路都是问题。
现在这酒盏……
鬼知道要多少钱!
想他堂堂户部侍郎家的公子,居然有一天要为花钱发愁,真是憋屈。
檀疏意这股气发泄不出来,气的连呼吸都断断续续,憋的。
正当此时,大周帝宣布要让各位移步射箭场。
“天色尚早,不如换个场地比试一二?”
薛应会心一笑。
看吧,父皇终究还是要为他铺路。
谁不知道,他所有功课中,策论第一,骑射次之。
西域的蛮人不懂策论,而骑射却算强项,但方才他们或多或少都有负伤,尤其是大王子,恐怕连拉弓都会抖上三抖。
连三弟的手臂都废了,还真是不错。
“父皇所言极是。”
薛应为人处世极其圆滑,出风头的机会近在眼前,但他却并不急于此。
相反,因为实力还不够,所以他绝对不会让自己落于众矢之的,更不会让他人的嫉恨落到自己身上。
君子藏器于身,待时而动。
这是他一贯的守则。
薛应脸上带着得体的笑,恭恭敬敬道:“皇叔不是刚赢得御赐雕弓,正好趁此机会为孤等展示一下这把弓的雄风,不知皇叔意下如何?”
薛奉雪正在给檀玉用帕子擦手,闻言抬起头,对上太子不怀多少好意的笑。
他向来不在乎蝼蚁怎么跳脚。
只低头用两个人才能听见的声音问檀玉:“王妃想看吗?”
檀玉:我?
他没想到薛奉雪会这么问。
平心而论,他当然想看,哪个青春男大没向往过亲眼看看古代的冷兵器呢?
但是这种情况,很明显薛应这个白切黑的太子是在挖坑。
“都可以,如果比较麻烦,那就不想现在看。”
反正反派有自己的靶场,等宫宴结束再看也不迟。
薛奉雪明白他是在为自己着想,怕麻烦自己,眼底笑意更甚。
“好吧,但本王想展示给王妃看。”
檀玉:……别烧,好吗?
太子殿下被晾了好一会儿,脸上的笑几乎快要挂不住。
终于,靖王同意了他的请求。
薛应却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开心。
都是男人,他自然明白靖王刚刚是在干什么,无非是为博得美人一笑。
若是有可能,他倒是也想和这位小皇婶聊一聊。
不为别的,只是想看看檀玉究竟是不是真的招人喜欢到连自己这位冷血无情的皇叔都沦陷至此。
连喂饭擦手这样下人做的活也不愿意假手于人。
他始终不明白,这种伺候人的事情,就算再喜欢,一次两次也就罢了,次数多了岂不是自降身份?
射箭场。
大周文人武将皆崇尚骑射,君子六艺无不精通。
就连那头发胡子都白了的冯世廉都可以精准命中移动的靶子。
撒摩冶握着弓,脸色铁青,顾不上手臂伤口的崩裂,搭上三支沉重的铁箭。
八十石的重弓被拉到极致,瞄准最远处移动最快的靶子。
手臂肌肉发力到极致,绑好的纱布表面缓缓渗出鲜血。
使臣站在一旁,面露担忧。
大王子也是个疯的。
他感受着手臂的疼痛,竟然咧开嘴笑了。
很好。
因为只有鲜血,才可以激发沙漠雄鹰身体里的血性。
咻——
三支铁箭齐齐射出,宛如破空之势,唰唰唰射在靶心。
正中红心。
西域人立刻振臂高呼。
撒摩冶笑出一口白牙,有几分桀骜的自信。
作为大王子,撒摩冶之所以能够被库什王派来大周,自然是有些真本事在身上。
论射箭的技术与天赋,就算是在颠簸的马背上,他也可以射中天空盘旋翱翔的飞鸟、沙土里潜行逃窜的野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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