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昊澜闻言,眼中迅速地划过一丝怒气,但随即又化为苦涩。
“我努力了这么些年,终究还是……比不过他吗?”
周昊澜忽地松开了李婵依的手。
正欲收回时,李婵依却一把抓住他:
“夫君,你就是你,何须与他人相比!”
“可你心里还有他!”
周昊澜拼命地压抑着激动,可崩溃之色还是溢于言表。
李婵依含泪轻叹一声:
“周昊澜,你这个……笨蛋!”
“当年承恩寺围剿,牵连多少无辜,我与他之间隔着多少人命,再刻骨的情谊都被累累白骨磨灭了。”
周昊澜:“可这并不妨碍他在你心中的位置!”
“是!”李婵依毫不犹豫地承认。
“他那般皎若九天月之人,谁能忘记?”
“周昊澜,你能吗?”
周昊澜不语,沉默已经回答了这个问题。
他忘不了!
谁都忘不了那个身处敌国,却在暗中搅动风云的萧国质子!
即便他憎他恨他,也不得不承认,他比不上他!
李婵依若非公主之身,与萧墨之间隔着国仇家恨,他恐怕永远都不会有机会娶到她。
周昊澜苦笑一声,抬眸看着李婵依道:
“婵依,这么多年我一直想问你……”
“你心里,有我吗?哪怕……哪怕一点点的位置!”
李婵依无声地垂眸,叹道:
“周昊澜,我与你夫妻多年,你当清楚我的脾性!”
“若我心中没有你,怎会与你成亲?宁瑕又怎会出生?”
闻言,周昊澜眼底迅速漫上一层喜色。
是他一时妒从心起,竟问出了这般傻话!
李婵依是何等桀骜尊贵之人,她若不愿,便是宁死都不会嫁的。
见李婵依神色黯然,周昊澜慌了:
“婵依,是我错了!是我被嫉妒冲昏了头脑!”
“你莫生我气,好不好?”
周昊澜半跪在李婵依面前,小心翼翼地认错。
见她还不说话,便抓着她的手给了自己一巴掌。
“你若不解气,只管揍我,我绝不躲!”
李婵依无奈笑出声,忙拦住他:
“好了好了!”
“你用我的手打,我的手也疼啊!”
“对对!那我去给你找根棍子来!”
周昊澜说着便要去院子里找棍,却被李婵依抱住了脖子:
“你这傻子!我没生你的气!”
周昊澜轻轻搂着李婵依的腰,柔声道:
“没生气就好!”
李婵依:“夫君,答应我,不论两个孩子此行结果如何,我们都必须站在他们身后。”
周昊澜点头:“你放心,我明白的!”
……
陆宝儿他们这边,又走了一天后,第一座大山终于是翻过去了。
接下来的路人烟稀少,只有几个小村庄,根本没有买马的地方,几人也只能徒步。
夜里便在村里百姓家中借宿。
走了这么久,几人的腿都酸胀不堪,脚上更是磨出了好几个水泡。
林刀从衣服缝里面摸出几根细针分给众人,道:
“大家都用热水泡泡脚,自己把水泡挑了,敷上药,明天才好继续赶路。”
周玉已经累得不行了,脚还搁桶里呢就睡着了。
祁慕见此无奈地叹了口气,然后将他的脚从水里拿出来,用针将水泡挑了,再敷上药。
风若谷见此不由得挑挑眉:
“祁六爷,你对世子爷还真是好啊!”
祁慕:“那当然!狐朋狗友的名号可不是白叫的!”
风若谷看了看祁慕,又看了看周玉,眸中忽然闪过异彩。
“六爷,跟你商量个事呗!”
祁慕:“什么事?”
风若谷:“你能让我再看一眼你的屁股吗?”
祁慕沉默了两秒钟,然后一脚叫风若谷踹开:
“风若谷,你有病啊!”
“你要是好那口,等回了望都爷带你去南风楼,但你最好歇了对爷的心思,爷可是不喜欢男人。”
风若谷:“……咳,六爷,你误会了!我只是想看看你的胎记!”
“胎记?”祁慕蹙眉:
“你看我胎记做什么?”
风若谷:“嗯……医书古籍上有注,胎记或是内里病灶现于皮肤表面形成,初始并无大碍,但随着年岁增长,病灶或会显现。
所以我想看看你那胎记是不是因病灶而生。”
见风若谷神色认真,祁慕顿时松了口气。
“原来是这样啊!给爷吓一跳!”
祁慕跳下床,将自己的亵裤拉下来一截,露出胎记:
“你看吧!”
风若谷弯着腰,盯着那胎记好半晌。
“还真是……”
祁慕心里一咯噔:
“还真是什么?爷该不会真有什么大病吧!”
风若谷:“没有!这不是病,你放心!”
祁慕瞧风若谷那表情不像是什么都没有的样子。
难不成他自个儿真有什么大病藏于身体深处?
“风神医,爷要真有什么病,你就直说,不必瞒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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