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影的惨叫声愈发尖锐。
它的身形开始淡化，原本凝实的躯体变得像被水浸过的墨画。
林无锋甚至看见它体内有黑色光粒在逃逸，那是幽冥教主的魂血精华。
只要再撑半柱香，这尊困扰天机阁百年的投影就要彻底消散。
可就在这时，黑影突然发出一声类似于野兽的嘶吼。
它原本模糊的面部浮现出一张青灰色的人脸，双眼泛着幽绿的光——那是幽冥教主的真容。
"蝼蚁......竟敢用空间法则伤我！"它的声音不再是之前的沙哑，而是带着金属摩擦般的刺耳，"三百年了，我倒要看看，这尊残魂战灵能撑多久！"
话音未落，黑影的身体突然膨胀。
它不再抗拒维度切割，反而主动融入那些空间碎片，每片碎片里都有一个缩小版的黑影在结印。
林无锋感觉后背发凉——这是要反过来用空间法则！
果然，战灵的银焰开始晃动，原本稳定的维度裂隙出现裂痕，那些被分割的黑影正顺着裂痕重新凝聚。
青铜战灵的胸口图腾暗了暗。
它抬起双手，在空中画出更复杂的符文，可这次银焰明显比之前暗淡。
林无锋注意到战灵的右腿出现了蛛网般的裂纹，那是强行使用高阶法则的反噬。
苏月的定维符开始崩解，玄霄子的天师印也失去了光泽，天机阁主的青铜鼎更是发出垂死般的嗡鸣。
"无锋......"苏月的声音带着焦急，"战灵的力量在衰减！它的本体只是残魂，撑不住这种级别的维度战斗......"
林无锋握紧轮回剑，剑身的颤抖比之前更剧烈。
他能感觉到战灵在通过某种方式向他传递信息——那是决绝，是燃烧最后灵识的决心。
黑影的笑声越来越大，它的身形重新凝实，甚至比之前更凝厚三分。
青铜战灵的银焰彻底熄灭，取而代之的是暗金色的光芒，那是它在燃烧自身金属核心的征兆。
"给我......撑住！"林无锋低吼着，将全身灵力注入轮回剑。
剑鸣声突然变得激昂，原本青色的剑刃此刻泛着血光——这是他第一次逼出轮回剑的"血誓"状态，以十年寿元为引，换得瞬间的力量爆发。
血光斩出的刹那，青铜战灵的金属核心突然炸开。
暗金色的光雨笼罩全场，每粒光雨都带着空间法则的余韵。
黑影的身形再次被撕裂，但这次的裂痕比之前更深，甚至能看见它体内翻涌的黑色雾气中，有一枚指甲盖大小的幽绿晶体——那是幽冥教主的魂核投影。
可就在林无锋准备乘胜追击时，他听见了青铜战灵的"声音"。
那不是用耳朵听见的，而是直接在识海中响起的，带着沧桑与疲惫的波动："退......它要同归于尽......"
下一刻，黑影的身体突然开始膨胀，幽绿魂核的光芒暴涨。
青铜战灵残留的金属躯体突然挡在众人面前，暗金色光雨凝成一面光盾。
林无锋被玄霄子一把推开，苏月被天机阁主拽进青铜鼎的残壳里。
爆炸的气浪席卷而来，光盾上出现密密麻麻的裂痕，战灵的金属躯体正在片片碎裂。
烟尘散去时，黑影的身形已彻底消失，但青铜战灵也只剩一个头颅，无力地垂在地上。
它的银焰彻底熄灭，连金属表面都失去了光泽，仿佛下一刻就会化作尘埃。
林无锋颤抖着捡起战灵头颅，指尖触到的金属冰冷刺骨——这尊陪他走过无数生死的傀儡，这次真的要离他而去了么？
"无锋......"苏月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林无锋转头，就见她指着天空。
原本晴朗的夜空，此刻正浮现出大片乌云，乌云中隐约能看见无数青灰色的手在抓挠，仿佛有什么更恐怖的存在正在透过虚空凝视这里。
而在他怀中，《生死簿》的空白页上，新的字迹缓缓浮现："战灵尽，大劫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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