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景逸正收拾行李,头也不回:“我什么时候答应了?”
“就那日吃酒啊,你不是问了温兄,她都说了跟朋友一起更好。”
他收拾动作不停,只是轻笑了声:“没错啊,我不也是她朋友?”
林羽轩下颌线紧绷,捏了捏拳:“我.....可是那个语境下怎么说的都是我吧?”
“是谁不要紧,是她朋友就行了,不是吗?”
林羽轩没想到话里有漏洞,还是这么大的洞,想辩解也无从下手。
“这是她第一次去,”林羽轩还想争取:“我担心她一个人应付不来。”
“我去你还不放心?”
林羽轩不赞同:“她官比你低,哪里敢指使你?脏活累活还都她自己干?说不定还得帮你干。”
苏景逸将东西整理好,好笑的摇了摇头:“这话说的,我成什么了?”
林羽轩抿着唇,杵在那里不动:“不能换一下?”
“不至于,林兄。”苏景逸将箱子盖上,擦肩而过的时候,拍了拍他的肩膀,像是安抚:“我不也是她的好友?怎么你一副我要欺负她的模样。”
“你还不回去整理,想耽误行程?”
最后林羽轩只能不情不愿的走了。
温拾卿收拾好东西就站在温宅门口等人。
“大人,您这是第一次出门,真的不带上奴婢吗?”站在一旁的寒露忧心忡忡。
“没事,这一来一回也就个把月,我会小心。”
温拾卿安慰完心里忍不住嘀咕。
苏大人都没带人去,她哪里好意思带人去。
站在门口等马车的时候,温拾卿不由得深深吸了口气,掌心出了微汗。
说不紧张是假的。
她一个穿来的现代人,一个就是女扮男装的状元,捡了个状元还捡了个官。
只需要每天上上朝,偶尔出出差,就能领俸禄,还能分良田铺子,这简直就是铁饭碗。
说实话,完美开局。
但,女扮男装,终究是假的,行事上难免如履薄冰。
原本她还在观望期,哪知就有人来交友,还是跟她同僚的林羽轩和苏景逸。
这敢情好啊,苏景逸可是她的直系上属啊。
跟直系上属搞好关系,可对她以后的“工作”大有益处。
这些日子下来,她大概也弄清楚如今这个时代,不是历史书本中的任何一个时代。
大周国,如今的皇帝是个十二岁的小孩,稚嫩的很。
他皇爷爷有九个儿子,九子夺嫡惨烈下,儿子孙子死伤惨重。
最后只有最小的儿子,俗称九王爷活了下来。
而后将这位嫡孙推上了皇位,九王爷自己雷霆手段,将兵权收了回来。
辅佐了小皇帝几年后,他便去了边关。
如今辅佐皇帝的是左相和右相。
恰好,她的好友之一林羽轩又是林相的儿子。
这层关系让林羽轩第一次来邀约她的时候,实在是没有一个理由说出拒绝。
于是就这么处到了交情还不算深的两个朋友。
平日里都是三个人小聚,这次跟苏大人,她的直系领导一起,心中难免有些紧张。
“怎么了?温大人这是准备随时跳车?”
马车上苏景逸杵着脑袋,轻轻摇着扇子,姿势慵懒。
他似笑非笑地望着坐在车帘旁的温拾卿,语气带着几分调侃:“挑的位置倒是不错。”
温拾卿垂眸望着膝头交握的双手,闻声明显愣了愣。
她扯了扯唇角:“苏大人说笑了。”
说罢,屁股不情不愿的往里头挪了几寸。
“不用紧张,这次巡查,你先跟着我,我来主导,你看着就行。”
这两个月的相处,苏景逸大概是知道温拾卿的相处方式。
她对完全不熟的人,能游刃有余,带着面具,偶尔吹捧偶尔讨好,学着圆滑世故。
对半熟不熟的人,反而是丢了面具,露出腼腆和拘谨的一面。
比如他自己。
比较熟的人,像是林羽轩,她又能聊得开来。
怪只怪他的话没有林羽轩的多,相处的时候都是他的话头,让苏景逸和她没有处到很熟。
或许他把自己的名字和温拾卿的放在一起,来走这一趟江南,就有这个目的。
得熟熟。
思及此,苏景逸坐起身来,收起了折扇,在掌心有一下没一下的敲着:“温大人去过哪些地方?”
“除了凉州,就是京城。”
温拾卿从前都在读书,如今又忙着当官,实在里哪里也没去过。
苏景逸嘴角噙着浅笑:“我听说凉州有一处瀑布十分壮阔,温大人可去过?”
“自然去过。” 温拾卿唇角的弧度拉大了些,“那瀑布名为‘碎玉帘’,水流自百丈悬崖倾泻而下,确实是十分壮阔。”
“下次若是有机会,定带你和林兄回凉州看看。”
苏景逸眸光微动,折扇 “唰” 地展开:“嗯,凉州还有什么?”
温拾卿接着回忆,将脑海里的一些吃的,玩的,学堂和从前府门前的枣树都说了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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