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夜我蜷在药柜角落数当归,数到第三十七片裂开的参片时突然浑身发抖。
林神医踹开门扔来半坛烧刀子,辛辣液体滑过喉咙的灼痛让我清醒过来。
老头儿从怀里掏出本泛黄的《毒经》,封皮上还沾着可疑的褐色污渍。
"当年岭南瘴气..."他沙哑的声音混着更漏声,我盯着烛芯爆开的火花,忽然想起那日神秘女子裙角绣着的并蒂莲——金线在月光下泛青,分明是浸过蛇毒的征兆。
五更天时我踹醒了打瞌睡的药童。
晨露沾湿的宣纸上,新药方里的蟾酥被朱笔圈出,旁边添了味悬崖边才有的鬼针草。
林神医捏着药方的手抖得像风中残叶,浑浊的眼睛却亮得骇人:"这剂量..."
"会死人的。"我咬破指尖在药方按了血印,铜盆里映出的脸苍白如鬼。
窗外传来周将军操练侍卫的呼喝声,我数着他们铠甲相撞的铮鸣,突然很想念范景轩令牌上凹凸的龙纹。
熬药的青烟漫过第三重宫墙时,神秘女子是踹翻药炉闯进来的。
我护住砂锅的瞬间,滚烫药汁泼在手背上,疼得眼前发黑。
她染着蔻丹的指甲划过我脖颈,我闻见熟悉的桂花香里混着血腥气。
"这次又要拿谁试药?"她尖笑着掀翻药柜,我扑过去抢那包鬼针草时,被她发间金簪划破脸颊。
林神医举着药杵冲进来,却被她甩出的丝帕迷了眼睛。
我趁机咬住她手腕,血腥味在口中炸开的刹那,听见院外传来铠甲摩擦的声响。
砂锅在撕扯中倾斜,墨色药汁顺着青砖缝流向门口。
我死死攥着最后一把鬼针草,看见神秘女子水红裙裾扫过门槛时,周将军的佩剑正反射着刺目日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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