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说江嫔借着管药的名头,往母家私运了八百斤血燕呢。"
我松开她手腕,任那半包火硝洒在波斯地毯上,那粉末洒下的簌簌声,如同阴谋的种子被播下。
青烟腾起的瞬间,窗棂外传来禁军铁甲相撞的脆响——范景轩果然把狼骑安插在长春宫周围,那铁甲相撞的声音,仿佛是权力的号角。
"姐姐可知狼群狩猎最忌什么?"我俯身拾起块碎玉,借着日光映出她煞白的脸,那碎玉的凉意从掌心传来,"孤狼冒进会被鹿角顶穿肚肠,但若是二十匹狼同时围住三面......"
她突然剧烈颤抖起来。
我摸出袖中账册拍在妆台上,泛黄纸页上密密麻麻全是龙涎香与硝石的兑货记录,纸张翻动的沙沙声,像是在诉说着阴谋的过往。
窗外的雪光透过茜纱映在账册红印上,杨氏商行的徽记正盖在每页夹缝里。
"本宫倒好奇,丞相夫人每月用三十斤龙涎香熏衣裳?"我故意拔高声音,满意地听见门外传来瓷器碎裂声,那瓷器破碎的声音,像是某种希望的破灭,"还是说......这些硝石都拿去熏老鼠洞了?"
曹贵妃突然像被抽了骨头的蛇瘫软在地。
我蹲下身替她扶正金丝八宝髻,顺手将靛蓝碎布塞进她领口:"明日若再听见血燕的闲话,这布条就该出现在丞相府的晚膳席上了。"
走出长春宫时,檐角冰棱正巧砸碎在青砖上,那巨大的声响在寂静中回荡。
我数着雪地里深浅不一的脚印,第七个水洼里映着范景轩玄色大氅的残影。
他果然在宣政殿等我。
从后宫那弥漫着脂粉香和阴谋气息的环境中走出,朝堂上的庄严肃穆像一股冷空气扑面而来,让我瞬间清醒。
次日早朝,我抱着药典候在盘龙柱后。
杨丞相的玉笏敲得比往常急三倍,奏折里"后宫干政"四个字写得力透纸背。
"......江嫔娘娘协理药务不过月余,太医院竟少了六百两雪花银!"他山羊须上的雪珠子随着声调乱颤,"老臣恳请陛下彻查!"
范景轩突然轻笑出声。
我看着他骨节分明的手指划过狼王石镇纸,墨玉扳指叩在案上的声响震得满朝文武齐齐噤声,那清脆的叩击声在大殿中回荡。
"杨卿可知,狼群围猎时会故意留出生门?"他玄色龙袍上的金线蟒在晨光中忽明忽暗,"郑御史,把南疆呈上的药商供状念给丞相听。"
老御史抖开卷轴的姿势像极了展翅的秃鹫。
当"杨氏商行私贩硝石"几个字炸响在梁柱间时,我瞥见曹贵妃的鎏金护甲抠断了栏杆木屑。
"陛下明鉴!"杨丞相突然扑跪在地,官帽歪斜着露出半截白发,"老臣对药商之事毫不知情啊!"
范景轩起身时带翻了朱砂砚。
血似的红痕漫过龙案,将他影子拉长成择人而噬的巨兽:"那爱卿可知,狼王最恨被人触碰逆鳞?"
我与宫中的暗卫平日里多有往来,他们曾受过我的恩惠,因此与我交情匪浅。
昨夜正是在他们的协助下,我成功潜入刑部偷换证物。
我袖中的靛蓝丝线突然绷紧——郑御史正朝我微微颔首。
昨夜潜入刑部偷换的证物,此刻应当已经混在杨党的密信里。
散朝时我在荷花池边磨蹭了半刻钟。
冰面下锦鲤簇拥着块青玉牌,那是今晨特意让狼骑扔进去的——杨丞相门生的调令符。
"娘娘,联名上书递到养心殿了。"贴身宫女假装搀我,往我掌心塞了张洒金笺。
三十七个红指印刺得眼睛生疼,最末那个"孙明德"三字还沾着靛蓝丝线的碎屑。
我摘下发间凤簪轻敲冰面。
狼王石映着雪光在水纹间碎成星子,忽而聚成漠北狼骑的图腾,忽而化作南疆赤砂的印记。
当冰层传来第三声裂响时,我忽然想起范景轩昨夜说的那句话。
他说狼群逐猎时,母狼总会把幼崽藏在猎物反扑的方向。
喜欢穿书后我在后宫医手遮天请大家收藏:(www.2yq.org)穿书后我在后宫医手遮天爱言情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