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刃破空声几乎贴着耳膜划过,我本能地抓住范景轩的腰带往下一拽。
他的龙纹玉扣硌得我掌心发麻,但好歹让那柄淬毒的弯刀擦着他发冠飞了过去。
"陛下当心!"侍卫甲横剑架住另一道寒芒,火星溅在我裙摆上烫出个焦黑小洞。
我反手抽出藏在袖袋里的银针,三寸长的细针在指缝间泛着幽蓝暗光——昨夜用乌头汁浸过的,够这些王八蛋喝一壶。
范景轩突然攥住我手腕往身后带,玄色龙纹广袖像屏障般展开。
他掌心的温度透过薄衫渗进来:"别逞强,躲好。"
"这时候还分什么你我!"我挣开他的手,抬脚踹翻试图偷袭的杀手。
那人胸骨断裂的脆响混在刀剑声里格外清晰,我趁机把银针扎进他颈侧穴位:"东南角第三个!"
侍卫甲立即会意,剑锋调转直取那人下盘。
被麻痹经脉的杀手轰然倒地时,我分明听见范景轩轻笑一声。
这疯子居然还有空调侃:"爱妃踹人的力道,倒比扎针更狠些。"
"闭嘴看路!"我拽着他躲开斜刺里劈来的斧头,后背撞上老槐树粗糙的树皮。
腐烂的槐花簌簌落进衣领,痒得我想打喷嚏。
眼角瞥见三个杀手呈合围之势,突然福至心灵:"抱紧我!"
范景轩揽住我腰身的瞬间,我踩着他膝盖腾空而起。
玄铁护腕与银针在空中交错,他震开正面袭来的长刀时,我甩出的三枚银针精准钉入后方杀手的睛明穴。
那人惨叫捂眼的刹那,侍卫甲的剑锋已抹过他咽喉。
"漂亮!"范景轩带着我旋身落地,发丝拂过我鼻尖时沾着淡淡的龙涎香。
他呼吸比平时粗重,但握剑的手稳如磐石:"还剩七个。"
我数着银针数量,突然瞥见祠堂门缝里闪过半张苍老的脸。
老郎中浑浊的眼睛正死死盯着范景轩腰间玉佩,枯树皮似的手抓着门框发抖。
这节骨眼容不得分神,我咬破舌尖强迫自己集中注意力。
"换阵!"侍卫甲突然暴喝。
余下的杀手突然变换步法,刀刃相击的节奏陡然加快。
我后背沁出冷汗,这些人的招式看似凌乱,实则每招都冲着范景轩左肩旧伤处去。
他们怎么知道......
"灵犀!"范景轩的惊呼炸响在耳畔。
我后颈汗毛倒竖,某种冰凉的危机感顺着脊梁骨爬上来。
余光里,祠堂门缝中老郎中突然惊恐地张大嘴巴,像是要喊什么。
范景轩的血珠溅在我手背上,烫得我瞳孔骤缩。
那柄弯刀还嵌在他左臂的锦缎里,暗红的血水正顺着刀尖蜿蜒成线。
"你傻啊!"我几乎咬碎后槽牙,攥着银针的手指咯咯作响。
范景轩却用受伤的胳膊把我往怀里按,血腥味混着他惯用的沉水香扑面而来:"朕的龙袍可比你耐撕。"
七个杀手突然同时后撤三步,刀刃割裂的衣摆在阴风中猎猎作响。
我这才发现他们脖颈处都浮着诡异的青斑,像是某种毒虫噬咬的印记。
老郎中颤巍巍从祠堂里挪出来,枯瘦的手指指向村东头:"后山断崖......药庐......"
话音未落,离他最近的杀手突然浑身抽搐。
那人扔了刀疯狂抓挠自己的喉咙,皮肉翻卷间竟钻出密密麻麻的赤红蜈蚣。
侍卫甲反手掷出剑鞘击碎他天灵盖,腥臭的黑血喷溅在黄土墙上,蚀出蜂窝状的孔洞。
"蛊虫反噬。"范景轩声音发冷,受伤的手臂垂在身侧,血滴在地上凝成暗色的花。
我撕开裙摆给他包扎时,发现他指尖在微微发颤——乌头汁浸透的银针还扎在那具尸体上,分明是替我挡刀时中的毒。
老郎中突然扑过来抓住我手腕,浑浊的眼球凸得像要掉出来:"姑娘腕间的红痣,可是打娘胎里带的?"他指甲深深掐进我皮肤,癫狂地念叨着:"错不了......错不了......那药庐里供着的画像......"
范景轩的剑鞘重重磕在青石板上,惊得老郎中松了手。
我腕间的红痣是他昨夜咬出来的,这老东西究竟知道什么?
侍卫甲突然闷哼一声,剑尖插进土里单膝跪地。
我这才注意到他的靴底沾着几片枯黄药渣,隐约能辨出曼陀罗花的轮廓。
"都别动!"我厉喝一声,银针在众人鞋底飞快扫过。
针尖触到侍卫甲靴底时骤然变黑,腐臭味熏得人作呕。
范景轩突然用未受伤的手揽住我后腰,温热的鼻息扑在耳畔:"爱妃这凶巴巴的模样,倒比昨夜......"
"闭嘴!"我红着脸挣开他,却摸到他后背衣料全被冷汗浸透。
这毒物竟能渗透鞋底伤人,难怪方才那些杀手脖颈有异。
老郎中哆嗦着从怀里掏出个药瓶,抖落的褐色药粉遇风即燃,在空中爆出刺目蓝焰。
残余的六个杀手突然齐刷刷割破掌心,血淋淋的手掌按在地面画起古怪符咒。
黄土突然像活过来似的翻涌,无数蚯蚓状的蛊虫破土而出。
范景轩的剑锋擦着我鬓角掠过,斩断一条扑向他喉管的血虫:"带路!"
老郎中连滚带爬地往村东跑,我拽着范景轩的玉带跌跌撞撞跟上。
身后传来侍卫甲撕心裂肺的惨叫,紧接着是重物坠地的闷响。
我不敢回头,指甲几乎掐进范景轩的皮肉里。
他忽然侧头咬住我耳垂,血腥气混着轻笑:"再掐就真成断袖了。"
翻过两道山梁时,落日恰好沉入断崖。
老郎中指着藤蔓遮掩的破败木屋,突然发了癔症似的喃喃:"十七年了......"话音未落,他喉咙里突然发出咯咯异响,七窍同时涌出黑血。
范景轩将我扯到身后时,老郎中已经化作一具白骨,森白的指骨还固执地指向药庐方向。
暮色中的村庄突然腾起浓雾,鸦群在头顶盘旋成漩涡。
我摸到范景轩掌心全是冷汗,他腕脉跳得又急又乱,却仍用剑尖挑开药庐吱呀作响的木门。
浓烈的药味扑面而来,像是上百种毒草在瓮里酿了百年。
月光从破窗漏进来,正照在供桌褪色的画像上。
画中女子腕间一点朱砂痣,笑得与我分毫不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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