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蜿蜒起伏、犹如长蛇般的山路上,肖英领着运输队背着井盐,如蜗牛般在通往达州的石板路上艰难地挪动着。沉重的盐包犹如千斤重担,压得他们直不起腰,汗水如决堤的洪水般湿透了衣衫,每一步都好似踩在熊熊燃烧的炭火上,炙烤着他们的意志。山路崎岖得犹如羊肠小道,有的地方狭窄得如一线天,仅能容一人侧身通过,一侧是深不见底的悬崖,另一侧是高耸入云的山壁。运输队的队员们像抓救命稻草一样紧紧抓着路边的树枝和岩石,战战兢兢地挪动着脚步,仿佛稍有不慎就会跌入万劫不复的深渊。背着井盐的胡大哥为了缓解疲倦,竟然情不自禁地哼起了巴山背二哥的小调,那悠扬的旋律仿佛天籁之音,在山谷间久久回荡,如同一股清泉,流淌过每个人的心田,抒发着他们内心深处的情感。没走多远,其他人也被这美妙的旋律所感染,纷纷跟着哼起来,渐渐地,歌声如潮水般在山间涌起,响彻云霄。
“弯弯背架像条船,情哥背铁又背盐,鸡叫三道就起身,太阳落地才团圆” 。歌声中,有对艰辛生活的无奈,也有对未来的憧憬。翻过一座山头,胡大哥领唱道:“大巴山那个好儿郎”,众和:“ 好儿郎。”领唱:“ 背二哥那个脚板长 ”,众和:“ 脚板长 ”,领唱:“ 登上老鹰崖,”众和:“ 翻过青石冈;”领唱:“爬坡又上坎,”众和:“眼睛盯前方;”领唱:“累了抽杆烟,”众和:“ 渴了泯二两;”领唱:“过年打牙祭,”众和:“ 吃肉又喝汤。”激昂的歌声给疲惫的队伍注入了新的活力,大家的脚步似乎也轻快了一些。
突然间,只听得一声巨响轰然炸裂开来,犹如一颗惊天动地的惊雷在众人耳畔猛然炸响,这突如其来的轰鸣声瞬间打断了他们正在进行中的传唱。紧接着,便是一阵接一阵隆隆隆的炮声响彻云霄,那巨大的声音震耳欲聋、响彻天地,仿佛拥有着能够将整片广袤无垠的大地都彻底震碎的恐怖力量一般。
肖英见状,毫不犹豫地做出一个手势,大家心领神会,立即纷纷靠向路边停下脚步,并保持高度警惕地观望着前方的情况。就在这时,只见一位英姿飒爽的红军战士以风驰电掣般的速度迅速奔来,他来到肖英面前后,干净利落地敬了个礼,然后神色严肃地对肖英说道:“报告!你们现在已经抵达铁山脚下了,只要翻过眼前这座巍峨险峻的大山,就能到达达州。目前我们红军已经从东、西、南、北四个方向完成了对达州城的包围之势,就等着总攻命令下达呢。而你们这支运输队得赶紧先把所携带的盐巴放下来好好休息一下,等到红军成功攻下城池之后,还需要你们进城去帮忙搬运各种物资和物品。”
此时此刻的达州城,宛如一颗璀璨夺目的明珠镶嵌在广袤大地上。一条宽广的州河滚滚绕城而去,沿河而建的城墙使这座城市易守难攻。城后依靠凤凰山规模宏大,令人瞠目结舌。城墙高耸入云,雄伟壮观;街道宽敞笔直,车水马龙;商铺林立,货物琳琅满目;人群熙熙攘攘,热闹非凡。这里素有川东门户之称,北扼通南巴,东控万开宣,南制大渠邻,西抵渝州城。自古都是兵家必争之地。然而,如此繁华昌盛之地,却遭遇了一场长达十年可怕的灾难——凶残无道的军阀队伍刘存厚率领着他那如狼似虎的部下,强行霸占了这座美丽的城市。
自刘存厚部驻扎以后,便在这里称王称霸、作威作福起来。他肆意欺压百姓,征收高额赋税,使得人们生活日益艰难。许多家庭被迫离散,饥寒交迫者比比皆是。街头巷尾时常能听到痛苦的呻吟和绝望的哭泣声,整个达州城都沉浸在了一片悲哀与恐惧之中。曾经安居乐业的市民们,只能在军阀的淫威下苟延残喘,过着水深火热般的日子。
刘存厚,这个出生在四川简州的军阀,早年留学日本,毕业于陆军士官学校步兵科。回国后,他在云南武备学堂加入中国同盟会,参加过护国战争,先后担任四川护国军总司令、肇庆军务院抚军、四川督军、川陕边防督办兼四川陆军检阅使以及国民革命军第二十三军军长。他把川陕边防督办公署设在达州,辖达县、万源、宣汉、城口四县。在达州的十年间,他的兵力由不足五千人,逐步扩大到二万五千人。然而,他无休止地剥削搜刮,预征收未来五十年的税费捐款,引得民不聊生,民众对他的不满如火山般即将爆发。共产党员李家俊在其属地固军坝领导四川农民抗租,建立抗租军及四川第一路红军,却遭到他的残酷镇压,全军覆灭,李家俊壮烈牺牲。
刘存厚对于那些在当地频繁活动的国民党势力也采取了强硬的打压手段,毫不留情。不仅如此,他还盲目地笃信所谓的国家主义思想,这种极端的观念使得国家主义分子在绥定地区变得越发嚣张跋扈、肆意妄为起来。
自从红军成功进占通南巴之后,刘存厚就如同置身于热锅中的蚂蚁一般,焦虑不安到极点,急得直跺脚。于是乎,他毫不犹豫地下令紧急调集大批兵马,妄图以“围剿”之势一举消灭红军。事与愿违,不仅围剿失败,而且还被红军突然四面包围,让他插翅难逃。拼命督促属下抵抗抵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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