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第一个音符刺破冰窟时,悬浮大陆的地脉突然开始逆向流动。
那些被血色侵蚀的根基发出垂死哀鸣,而萧砚脖颈间重新成型的逆鳞锁,正将谷主残存的声纹一丝丝抽离......
我掌心贴在萧砚急剧收缩的胸腔上,七窍玲珑音凝成的冰刃正在他血脉中寸寸碎裂。
钟离的铸钟杵突然发出裂帛之音,杵身雕刻的饕餮纹竟开始啃食那些琉璃色液体,"苏姑娘,地脉共鸣频率在偏移!"
冰层下的血色纹路突然扭曲成无数细小的漩涡,我喉间凸起的音窍猛然震颤。
那些被谷主侵蚀的声纹织网竟在重组时自发避开了萧砚心口——或者说,避开了深埋在他骨血中的傀儡符。
"等等......"我沾血的指尖划过萧砚脖颈处新生的逆鳞锁,碎鳞突然倒卷着刺入指腹,"这些傀儡丝的排列方式——"
钟离突然扯开萧砚浸血的衣襟,暗卫首领苍白的胸膛上,三道十字形旧疤正在渗出冰晶。
那是三年前我们被谷主围困在断音崖时,萧砚替我挡下天籁鼎音波留下的伤痕。
此刻那些冰晶竟在疤痕表面凝成微缩的青铜鼎纹样。
"声纹寄生。"沈青梧最后的冰晶残魂突然在青铜鼎内炸开,细碎的光点拼凑出模糊画面:三年前的雨夜,萧砚跪在谷主面前接受傀儡符植入时,天籁鼎表面浮动的血珠正与此刻他胸口的冰晶纹路如出一辙。
我突然攥住钟离的铸钟杵尖端,任由饕餮纹咬破虎口:"把共鸣频率调回商音,快!"
当杵尖刺入冰层的刹那,整个悬浮大陆的地脉发出琴瑟和鸣的震颤。
我耳后突然传来细密的破裂声,七窍玲珑音凝成的冰刃碎片自发重组,竟在萧砚心口上方凝成缩小版的天籁鼎虚影。
"苏姑娘!"钟离突然抓住我流血的手腕,"你听地脉的泛音!"
冰窟深处传来诡异的共鸣,那些本该被《薤露》调绞杀的谷主声纹残片,此刻正顺着萧砚新生的逆鳞锁重新聚拢。
更可怕的是,悬浮大陆虚影中褪色的地脉,正沿着我们脚下的冰层裂缝朝西北方延伸。
我突然将染血的舌尖抵在萧砚锁骨处的逆鳞锁上。
三年前他教我辨识音杀阵时,曾说过傀儡符最脆弱的时刻是——"子时三刻的变徵音!"
剧痛中,七窍玲珑音突然在齿间凝成细针。
当音针刺入逆鳞锁第七片碎鳞时,萧砚胸腔深处突然传出琉璃碎裂的脆响。
那些正在重组的血色声纹如遭雷击,瞬间退入地脉深处。
钟离的铸钟杵突然脱手飞出,杵尖在冰墙上刻出蜿蜒的血色纹路:"这是......声纹流向图?"
我抹去嘴角血渍,看着冰墙上逐渐成型的脉络——那些被谷主污染的声纹并非无序扩散,而是像被某种力量牵引着,全部涌向悬浮大陆西北角的冰渊裂口。
更诡异的是,裂口位置的冰晶折射出的光影,竟与天籁鼎内壁雕刻的星图完全重合。
"沈姑娘坠鼎那日......"我指尖轻触冰墙上某处扭曲的纹路,"萧砚奉命去冰渊执行暗杀任务,回来时傀儡符就出现了第一次异变。"
钟离突然用铸钟杵挑起一捧正在结晶化的血水,暗红冰晶在杵尖凝成箭头形状:"苏姑娘你看,这些傀儡丝残留的声纹频率,正在模仿你的七窍玲珑音。"
冰层下突然传来细碎蠕动声,萧砚毫无血色的手指突然扣住我的腕骨。
他涣散的瞳孔里浮起血色冰花,喉结艰难滚动着挤出气音:"......傀儡......反向寄生......"
我反手扣住他突突跳动的腕脉,七窍玲珑音在掌心凝成音网。
当音纹渗入他经脉的刹那,无数记忆碎片突然涌入脑海——三个月前谷主赐下的凝香丸,萧砚执行任务时总是刻意避开冰渊方向,还有昨夜他昏迷前突然哼唱的《破阵乐》变调......
"钟离,把铸钟杵的饕餮纹激活到第八重。"我突然割破掌心,让鲜血浸透杵身的青铜纹路,"谷主用天籁鼎吞噬的不仅是声带精华,还有音奴的记忆残片。"
当杵尖刺入地脉裂缝时,冰墙上浮现的声纹流向图突然立体起来。
那些本该属于谷主的猩红色声纹,此刻竟裹挟着无数淡蓝色光点——正是这些年被吞噬的音奴残魂。
"他们在朝冰渊方向移动。"钟离的铸钟杵突然发出悲鸣,杵身浮现细密裂纹,"这些残魂在重组某种......"
我猛地将七窍玲珑音刺入萧砚心口的冰晶纹路,剧痛中终于看清真相——谷主真正的阵眼根本不是他自己,而是这些年通过天籁鼎植入所有音奴体内的傀儡符。
当本体消亡,那些潜伏的声纹就会自动寻找最近的载体。
萧砚突然剧烈抽搐起来,新生的逆鳞锁在他脖颈间疯狂收缩。
我徒手掰开一片正在结晶化的碎鳞,发现鳞片内侧刻着微缩的星图纹路——与冰渊裂口处的光影完全吻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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