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琰的动作突然顿住,金疮药瓶从掌心滑落:"那时你随武昭仪在画舫上,我远远见过你的裙角,月白色,绣着..."他忽然抬头,撞见她泛红的眼尾,"原来你都知道。"帐外突然传来喧哗,亲卫押着个披头散发的女子闯入,面纱落地的瞬间,婉儿手中的药碗砰然碎裂——那是本该在汤泉宫大火中丧生的春桃,武媚娘的贴身女官,此刻她的宫裙下,蟠龙纹暗绣在月光下若隐若现。
"昭仪早就等着这一天呢..."春桃的笑声混着夜枭啼叫,突然撕开衣襟,心口狼头刺青下,隆起的腹部传来机括转动声。婉儿猛地推开李琰,毒针喷射的破空声中,她看见春桃的小腹裂开,数百枚淬毒弩箭呈扇形扫射——那是用波斯齿轮改良的机关,仿照唐军床弩的连发装置。
局中局
李琰挥动玄甲披风卷落半数暗器,剩余毒针却擦着婉儿鬓角划过,在她耳后留下血痕。帐外杀声震天,大食军队竟去而复返,城头飘起的吐蕃王旗在火光中猎猎作响——原来之前的溃败竟是诱敌之计。
"跟我来!"婉儿扯动帐中暗藏的青铜链,三百架埋在地下的"火龙出水"同时激发,裹着火油的箭矢拖着尾焰腾空,在夜空交织成巨网,将重新集结的骆驼阵笼罩在火海中。李琰看见她发间的玉簪已换成机括钥匙,正是启动地听瓮的总枢纽,忽然想起她曾说:"真正的杀招,永远藏在最不起眼处。"
两人背靠背退至暗门,春桃的尸体在火光照耀下,腹部的狼头刺青竟渐渐褪去,露出底下的李唐宗室纹章。婉儿突然握住李琰的手,将半枚鱼符塞进他掌心,指尖在他掌纹间快速划过:"焉耆的玄甲军已过孔雀河,暗号是..."话未说完,一支冷箭穿透她的衣袖,鲜血滴在两人相触的鱼符上,竟让符身浮现出贞观年间的星图——那是只有李唐皇室直系才能激活的密文。
戈壁的夜风卷起细沙,远处传来隐约的马蹄声。李琰望着婉儿被火光映红的侧脸,忽然想起十年前在感业寺初见,她跪在佛前抄经,墨渍染脏了袖口,却仍固执地要重写一遍。此刻她眼中倒映着冲天火光,却依然冷静如昔,指尖已扣上袖中最后三支透甲箭。
"他们想要的,"她忽然轻笑,箭尖指向大食中军帐顶的波斯鹰旗,"从来不是碎叶城的城墙,而是藏在高炉里的铸剑密卷。"话音未落,暗门轰然开启,带着铁腥味的夜风涌进,夹杂着远处传来的唐军号角——那是"陌刀归"的信号,属于大唐的铁血之师,正从沙海深处踏尘而来。
春桃的尸体在火中渐渐蜷曲,婉儿弯腰捡起她遗落的玉佩,背面刻着的"武"字已被烧得模糊。她忽然明白,这场横跨西域的阴谋,不过是姑母当年在感业寺种下的因,如今在黄沙中结出的果。而她和李琰,早已不是棋盘上的棋子,而是执棋者——用热血与智慧,在瀚海黄沙间,重新书写属于大唐的传奇。
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刻,碎叶城方向突然亮起三颗红色信号弹。上官婉儿望着东方渐白的天际,手中的鱼符在掌心发烫,那是太宗皇帝留下的最后一道密令。她知道,当第一缕阳光洒在高炉残骸上时,那些被鲜血与秘银浇筑的秘密,终将随着唐军的铁蹄,永远埋进历史的黄沙,只留下风中猎猎作响的旌旆,诉说着这支军队永不褪色的荣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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