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给你上一课,叫魂儿,讲究 ' 三引七唤 '。" 张清羽一边画符一边解释,声音沉稳而有力,"三引是引路香、引魂米、引魄灯;七唤是要喊七遍名字,每遍配合不同的咒。这可不是简单的喊名字,每一个字、每一个音都要带着诚意和力量,要让魂魄感受到家的呼唤。"
陈生按照指示,从父母枕头上各取了一根头发,缠绕在两块桃木牌上。那头发在阳光下呈现出不健康的枯黄色,触感异常脆弱,仿佛轻轻一拉就会断裂。他小心翼翼地把桃木牌放在香案上,心中默默祈祷着父母的魂魄能够早日归来。
"去,把院门敞开,在门口撒一把米。" 张清羽头也不抬地说,"记住,要撒成一条线,从门外一直延伸到屋里。这米是用糯米和朱砂混合炒制而成,能为魂魄指引回家的路,也能阻挡邪祟的靠近。"
陈生照做了。当他将第一把米撒向空中时,一阵突如其来的阴风卷起米粒,在空中形成一个小小的漩涡。米粒落地时,竟然排列成了一个诡异的图案,像是某种神秘的符文。他心中一惊,下意识地看向张清羽。
张清羽眯起眼睛,从包里掏出一串铜钱挂在门框上。铜钱相撞,发出清脆的声响,"继续,别停。"
随即张清羽点燃三炷特制的引路香,香烟笔直而上,在空中形成三条清晰的轨迹。那香烟并非普通的白色,而是泛着淡淡的金色,仿佛是天界降下的祥瑞。
他手持桃木剑,剑尖挑起一张燃烧的符纸,在陈生父母头顶画着复杂的符号。符纸燃烧的灰烬落在他们脸上,却没有留下任何痕迹,反而像是被他们的皮肤吸收了一般。
"魂兮归来!" 张清羽突然提高声音,那嗓音不似人声,带着某种金属般的震颤,仿佛是从远古战场上传来的战鼓,"东方有路,不可久留!"
屋内的温度骤然下降。陈生看见父母的眼皮开始剧烈颤抖,嘴角溢出更多的白沫。墙上的影子诡异地拉长,扭曲成不自然的形状,像是妖魔鬼怪在墙上跳舞。
"魂兮归来!" 张清羽第二次呼喊,同时抓起一把米撒向四周,"南方有火,不可久留!"
就在这时,院外传来一阵刺耳的 "咯咯" 笑声。陈生猛地回头,看见一只黄皮子正蹲在墙头,绿莹莹的眼睛里满是恶毒。黄皮子的毛发竖起,尾巴高高翘起,身上散发着一股刺鼻的腥臭味。
"玛德,给脸不要脸!" 陈生怒吼一声,抓起桌上的剪刀就冲了出去。但黄皮子敏捷地一闪,跳到了更高的位置。它在墙头上来回跳跃,发出嘲讽的叫声,仿佛在嘲笑陈生的无能。
"别管它!继续仪式!" 张清羽厉声喝道,"它就是想分散我们的注意力!"
陈生强迫自己回到香案前。张清羽已经进行到第三次呼唤:"西方有苦,不可久留!" 油灯的火焰突然变成诡异的绿色,火苗蹿起一尺多高,照亮了整个房间。那绿色的火焰中,隐约能看到一些模糊的人影在挣扎。
黄皮子在墙头焦躁地来回走动,时不时发出刺耳的尖叫,试图打乱招魂仪式,但却不敢直接向前,想来也是忌惮陈生的张清羽。
"北方有寒,不可久留!" 张清羽的声音更加洪亮,仿佛要穿透天地。
屋内的阴风更盛了。陈生看见母亲的手指突然抽搐了一下,这是个好兆头。但墙头的黄皮子暴怒了,它全身的毛炸起,体型似乎膨胀了一圈。它的眼睛变得通红,嘴里发出 "呜呜" 的低吼。
"小心!" 陈生一把推开张清羽。只见黄皮子从墙头一跃而下,直扑香案。它的速度极快,空气中留下一道残影。
张清羽冷笑一声,突然从袖中甩出一串铜钱,瞬间将黄鼠狼打退。铜钱击中黄鼠狼的身体,发出 "啪" 的一声脆响,黄皮子惨叫一声,在空中翻滚了几圈,落在地上。
"中央有家,速速归来!"
"天地有路,魂魄归位!" 张清羽的声音中充满了威严,仿佛是一位掌控生死的神明。
炕上的陈父突然剧烈咳嗽起来,嘴角流出黑色的液体。那液体腥臭难闻,还夹杂着一些细小的黑色颗粒。陈母的眼皮跳动得更厉害了,仿佛随时会醒来。
"三魂七魄,速速归体!急急如律令!" 张清羽大喝一声,将手中的桃木剑狠狠插入地面。一道肉眼可见的波纹以剑尖为中心扩散开来,整个屋子都为之一震。地面上的尘土飞扬,香案上的符咒和油灯都在剧烈晃动。
那小黄皮子似乎知道无法阻止二人招魂,只能愤愤离去,发出一声不甘的怒吼,转身窜进了草丛中,消失不见。
随着最后一丝黑气消散在空气中,屋内恢复了平静。炕上的陈父陈母同时倒抽一口气,像是溺水的人终于浮出水面。他们的眼睛缓缓睁开,眼神从茫然逐渐变得清明。
"儿... 子?" 陈母虚弱地呼唤道,声音嘶哑得几乎听不清。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