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丧葬习俗中,当丧事出殡抬棺时,会出现孝子拿着火把从棺材底下绕一圈的场景。这一行为背后有着多元的原因,从宗教与信仰层面来看,一方面是基于火能辟邪的观念,用火把驱散可能附着在棺材或逝者灵魂上的邪祟,为逝者开辟通往另一个世界的纯净之路,祈求其平安顺遂并保佑生者;另一方面是受某些宗教影响,认为火可帮助逝者灵魂超度净化。从文化与传统层面而言,这既是以极具仪式感的方式表达对逝者的敬重与缅怀,传承家族孝道文化,向社会展示家族对传统礼仪的遵循,也是延续家族或地区长期以来的传统习俗,让后代铭记家族历史。而从心理层面来说,对于悲痛的孝子而言,这是一种情感宣泄的方式,能在告别逝者时宣泄内心的不舍与悲痛,获得心理慰藉,同时也是增强家族凝聚力的举措,让家族成员在面对亲人离世的悲痛时相互支持,向社会彰显家族的团结和对逝者的重视。
跟在陈嘉航身后的陈佳琪,其他孝子们也紧跟其后,绕完一圈后,在田军艺的指挥下,送葬的队伍开始缓缓移动,朝着山上走去。
走在最前面的人举着招魂幡,招魂幡在微风中轻轻飘动,发出 “簌簌” 的声响,仿佛在召唤着逝者的灵魂。
走在最前面的人举着招魂幡,招魂幡在微风中轻轻飘动,发出 “簌簌” 的声响,仿佛在召唤着逝者的灵魂。接着是拉纤的众人,不管男女老少,只要能使出力气的,都参与了拉纤的行列。
男人们咬紧牙关,额头上青筋暴起,每一块肌肉都紧绷着,仿佛要把全身的力量都汇聚到这根纤绳上。他们的步伐沉稳而坚定,一步一步,踏在乡间的土路上,扬起阵阵尘土。女人们也不甘示弱,尽管力气不如男人们大,但双手死死抓着纤绳,脚步急促而有序地挪动着。头发花白的老人,弓着背,瘦弱的身躯却有着惊人的力量,那满是皱纹的脸上写满了庄重。孩子们跟在大人身后,稚嫩的小手也努力地握住纤绳,小小的身体前倾着,使出浑身解数。他们或许还不太明白死亡的真正含义,但此刻,他们从大人们的神情中感受到了这份沉重,也用自己的方式表达着对逝者的敬意。
大家一起喊着号子,纤绳被拉紧时发出的 “嘎吱” 声。在他们身后,棺材稳稳地前行着,清晨的阳光洒在他们身上,勾勒出一幅悲壮而又充满力量的画面。
送葬的队伍就这样缓缓地在山间小道上蜿蜒前行,道路两旁的树木静静地伫立着,仿佛也在为这悲伤的场景默哀。偶尔有几只鸟儿从枝头飞起,发出几声哀鸣,为这凝重的氛围更添几分凄凉。一路上,纤绳勒进了人们的手掌,汗水湿透了衣衫,但没有一个人喊累,没有一个人停下脚步。他们心中只有一个信念,那就是送逝者最后一程,让他安心地离去。
走了一段平顺的路,便开始爬上那几乎没有路、全是坎子的陡坡了,眼前的景象让人心生畏惧。这陡坡上,所谓的 “路” 不过是被前人勉强踩出的几个落脚点,周围满是杂乱的荆棘和陡峭的岩石,每一步都充满了未知的危险。
此时,前面拉纤的众人成了整个送葬队伍的关键力量。他们的双脚拼命地在陡坡上寻找着着力点,哪怕是一块小小的凸起石头,或是一小片相对平整的泥土,都能成为他们发力的支撑。有的人鞋子被荆棘勾住,直接甩掉了鞋子,光着脚继续攀爬,尖锐的石子扎进脚底,鲜血瞬间冒了出来,可他们浑然不顾,只是一心想着将纤绳向前拉。
拉纤的人群中,几个年轻力壮的小伙子冲在最前面,他们像是开路的先锋,一边用手拨开挡路的荆棘,一边大声呼喊着口号,给后面的人鼓劲。他们的手上、脸上被荆棘划得满是血痕,衣服也被扯得破破烂烂,但他们的眼神中没有丝毫退缩的意思。那口号声,一声比一声响亮,一声比一声坚定,在山谷中久久回荡。
女人们也拼尽了全力,她们的力气虽然比不上小伙子们,但她们用顽强的毅力弥补了力量上的不足。她们相互扶持着,一个人站稳了,就伸手拉一把旁边的同伴。有的女人因为体力不支,脚步有些踉跄,但只要听到旁边人的鼓励,就又立刻咬紧牙关,重新振作起来。她们的头发被汗水浸湿,一缕缕地贴在脸上,却没有时间去整理。
孩子们在这样艰难的路段上,已经有些力不从心,但他们依然没有放弃。他们紧紧抓着纤绳,小小的身体几乎要贴在陡坡上,手脚并用,像小兽一样努力地攀爬着。尽管他们的小手被磨得通红,膝盖也在岩石上磕得青一块紫一块,可他们依然跟着大人们的节奏,一步一步地向上挪动。
而后面抬棺的人们,在这陡峭的坡上承受着巨大的压力。棺材的重量在陡坡上产生了更大的阻力,他们的肩膀被压得生疼,手臂也因为过度用力而颤抖不已。但他们始终保持着高度的专注,眼睛紧紧盯着前面拉纤的人,根据他们的动作和口号,默契地调整着抬棺的角度和力度。只要前面拉纤的人稍微一使劲,他们就立刻配合着将棺材向上抬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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