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瑀的儿子阮籍,才华横溢,性格豪放不羁,行为洒脱,追求简朴的生活,以庄子的思想为榜样。他最终担任了步兵校尉。《魏氏春秋》记载,阮籍性格旷达,不受世俗礼法的约束。他非常孝顺,虽然在守丧期间没有完全按照常规礼仪行事,但悲痛欲绝,几乎毁坏了身体。兖州刺史王昶曾邀请他见面,但一整天都没有和他说上话。王昶感叹他的才华,觉得自己无法真正了解他。太尉蒋济听说后,征召他为属官,后来他又担任了尚书郎、曹爽的参军。因为生病,他辞官回乡。一年多后,曹爽被诛杀,太傅司马懿和大将军司马师又任命他为从事中郎。后来,朝廷因为他的名声很高,想给他一个更高的职位,但阮籍认为世道混乱,只求一份俸禄而已。他听说步兵校尉这个职位空缺,而且那个营里的厨房有很多美酒,酿酒的人也很厉害,于是他主动要求担任这个职位。此后,他整天沉溺于美酒之中,醉醺醺的,对世事漠不关心。他曾经登上广武山,眺望楚汉相争的古战场,感叹道:“当时如果没有真正的英才,怎么会让那些无名小卒成就大名呢?”他常常独自驾车出行,不走寻常路,当车走到无路可走的地方时,他就恸哭一场然后返回。阮籍年轻时曾游历苏门山,山上有一位隐士,没有人知道他的姓名,他只有几斛竹子和一个臼杵。阮籍和他谈论远古无为而治的道理,以及五帝三王的治国之道,但那位隐士似乎并不在意。于是,阮籍对着他长啸一声,声音清亮悠远。隐士听后微微一笑。阮籍下山后,隐士也跟着长啸一声,声音如同鸾凤之音。从此,阮籍借苏门先生的论调来寄托自己的情怀。他唱道:“太阳从不周山的西边落下,月亮从丹渊中升起,太阳的光辉被遮蔽,月亮的光芒取代了它。月亮的光芒只是暂时的,太阳还会重新升起。富贵只在一瞬间,贫贱又何必永远呢?”他又感叹道:“天地崩解,六合分开,星辰陨落,日月消亡,我乘风而上,还有什么可留恋的呢?”阮籍从不议论别人的过错,但他那种超脱世俗的气质,让那些讲究礼法的人,比如何曾,对他非常痛恨。不过,大将军司马昭一直保护他,他最终得以寿终正寝。阮籍的儿子阮浑,字长成。据《世语》记载,阮浑性格闲适淡泊,欲望很少,在京城很有名气,担任过太子庶子,但早年就去世了。
当时,还有一位谯郡人嵇康,他的文采壮丽,喜欢研究老子和庄子的思想,为人崇尚奇特,有侠义精神。到了景元年间,他因为某些事情被处死。
嵇康,字叔夜。根据《嵇氏谱》记载,嵇康的父亲嵇昭,字子远,曾担任督军粮治书侍御史;他的哥哥嵇喜,字公穆,后来成为晋朝的扬州刺史和宗正。嵇喜为嵇康作传,称嵇康家族世代研习儒学,他从小就才华横溢,性格豪放不羁,高傲任性,从不追求名誉,为人宽厚大度。他学习从不依赖老师,却博学多闻。长大后,他喜欢老子和庄子的思想,性格恬静无欲。他喜欢服用养生的药物,曾亲自采集名贵的药材。他擅长写文章和论文,喜欢弹琴、吟诗,自得其乐。他认为神仙是自然赋予的,而不是靠积累学问得来的。通过合理调养,人可以尽享天年,像安期生、彭祖这样的人,是可以追求到的。嵇康为此写了《养生篇》。他深知过于关注自身利益会丧失本性,而追求过多的人必然会失去本性。他超脱世俗,远离尘世纷扰,专注于自己的兴趣。他还收集了上古以来圣贤、隐士、遁世者的故事,为他们作传作赞,从混沌初开到管宁时代,共一百一十九人。他试图从宇宙中寻找这些人的精神,并将其传承下去。因此,世人很难用常理来评价他。
《虞预晋书》记载,嵇康的祖先本姓奚,是会稽人。后来他们从会稽迁到了谯郡的铚县,改姓嵇,取“嵇”字的上半部分,加上“山”字作为姓氏,以此纪念他们的根源。还有一种说法是,铚县有嵇山,他们家住在山边,因此改姓嵇。
《魏氏春秋》记载,嵇康寓居在河内郡的山阳县,和他交往的人从未见过他有喜怒哀乐的表情。他和陈留的阮籍、河内的山涛、河南的向秀、阮籍的侄子阮咸、琅琊的王戎、沛国的刘伶等人关系很好,他们常在竹林中游玩,被称为“竹林七贤”。钟会是大将军司马昭的宠臣,他听说嵇康的名声后,前去拜访。钟会是名门公子,因才能受到宠信,出行时车马华丽,随从众多。当时,嵇康正在蹲着打铁,对钟会的到来毫不理会。嵇康问他:“你听到了什么才来?又看到了什么才走?”钟会回答:“听到了才来,看到了才走。”钟会对嵇康的无礼深感愤怒。
大将军司马昭曾想征召嵇康为官。嵇康性格孤傲,曾说过一些绝世独立的话,加上他的堂兄品行不端,他便搬到河东避居,有人说他是为了避世。后来,山涛担任选曹郎,推荐嵇康接替自己的职位,嵇康写信拒绝,还说自己无法忍受世俗的束缚,甚至对商汤、周武王这样的历史人物也表示轻视。大将军司马昭听说后非常生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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