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枚本该出现在大明宫深处的金钗,为何会遗落在波斯邸地底深处的秘密通道尽头?是无意遗落,还是……刻意留下的陷阱?
林琛的目光在冰冷的石门和那枚诡异的金钗之间飞速逡巡,大脑飞速运转。
人蜡原料、黑火药、波斯胡商、宫廷金钗……这些看似毫无关联的线索,此刻被这条阴森的密道强行串联在一起,指向一个令人不寒而栗的巨大阴谋漩涡。
时间仿佛凝固了,每一息都变得格外漫长。
通道里死一般的寂静,只有他自己剧烈的心跳声,擂鼓般撞击着耳膜。他能感觉到,门后那道无形的目光,如同毒蛇般锁定了他,冰冷而专注。
不能等下去!被动等待,只会让对方占据更多的主动。
林琛缓缓调整呼吸,试图平复狂跳的心脏,右手悄然握紧了腰间一直随身携带的解剖刀柄——那柄经过他改造,比普通匕首更锋利、更适合精准切割的工具。尽管面对未知的恐怖,这或许只是螳臂当车,但也是他此刻唯一能握住的“武器”。
就在他凝聚心神,准备应对一切可能发生的变故时——
“吱呀——”
一声极其轻微、牙酸般的摩擦声响起,打破了令人窒息的死寂。
那扇紧闭的石门,竟然……自己缓缓地、无声无息地向内打开了一条缝隙!
缝隙很窄,透出的光线比头顶的月光还要黯淡,带着一种浑浊的、油灯燃烧不充分的昏黄色。一股复杂的、难以言喻的气味也随之从门缝里逸散出来。
有铁锈味,更加浓郁;有之前闻到的那种西域奇香,清晰可辨,几乎能确定与崔明琅有关;但除此之外,还混杂着一种……类似于太医署冰窖里的气味!
林琛瞳孔骤缩,全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门后的世界,究竟是什么样子?
他屏住呼吸,目光死死盯住那道越来越宽的门缝,心脏几乎要从嗓子眼里跳出来。阴阳鱼骨镜的疼痛似乎也达到了顶峰,尖锐的痛感几乎让他眼前发黑。
缝隙足够宽了,可以看到门内的一部分景象。
没有想象中的人影,也没有刀光剑影。
昏黄的光线下,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排排整齐摆放的……器皿?不对,是某种陶瓷制作的瓶瓶罐罐,里面装着五颜六色的液体和粉末。旁边似乎还有一个类似手术台的石床,上面铺着白布,隐约可见暗红色的污渍。墙壁上,挂着一些奇怪的图谱,线条扭曲,似乎描绘着人体的经络,但又与已知的针灸图大相径庭。
这里……像是一个炼金术士的实验室,又像是一个疯狂医师的手术间!
这诡异的场景让林琛心头的疑惑更盛,恐惧之中又生出一丝强烈的好奇。
然后,他看到了一个影子。
一个模糊的、被油灯拉长的影子,投射在房间深处的墙壁上。影子很高,轮廓看不太真切,似乎正背对着门口,在操作着什么。
“咔哒。”
又是一声轻响,似乎是某种器械归位的声音。
那个影子缓缓地、缓缓地转了过来。
林琛的心提到了嗓子眼,握着解剖刀的手指因用力而微微发白。他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准备迎接任何可能的攻击。
然而,当那个影子完全转过来,走到光线稍亮处,露出了真容时,林琛却猛地愣住了,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不是烛九阴,也不是崔明琅,更不是任何一个他预想中的敌人。
那是一个穿着粗布僧袍的……僧人?
那僧人看起来约莫四五十岁年纪,身形枯槁,如同风中残竹,脸上皱纹深刻,双颊深陷,唯独一双眼睛,在昏黄的灯光下亮得有些瘆人。
最让林琛心惊的是他的双手,指甲缝里残留着黑褐色的污垢,手指皮肤也呈现出一种长期接触某些腐蚀性物质后的粗糙与蜡黄。
这绝非一个普通的、在寺庙中诵经礼佛的僧人!
更诡异的是,面对突然闯入的林琛,这僧人脸上没有丝毫惊讶或敌意,甚至连一丝好奇都没有。
“施主,”那枯槁僧人缓缓开口,声音沙哑干涩,如同两块砂纸在摩擦,“迷路了?”
他的语气平淡无波,仿佛林琛不是从一条充满危险的秘密通道闯入,而是像个寻常访客,走错了禅房一般。
这诡异的平静,比任何声色俱厉的威胁都更让林琛毛骨悚然。
林琛紧了紧握着解剖刀的手,指节因为用力而微微发白,冷汗顺着额角滑落,但他没有回答,只是警惕地盯着对方,目光快速扫过这间充满诡异气味的石室。
那些瓶罐,那张沾着暗红污渍的石床,墙上扭曲的人体经络图谱……无一不在诉说着此地绝非善地。
“此地……乃贫僧清修之所,不便待客。”枯槁僧人似乎并不在意林琛的沉默,自顾自地继续说道,目光在林琛身上不着痕迹地扫过,最后落在了他胸口的位置,那里,正是阴阳鱼骨镜所在的地方。
林琛心头一跳,对方的视线仿佛穿透了衣物,直接看到了那枚镜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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