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时间不长,未能染白诸葛玄哪怕一根头发。
十年时间不短,足够诸葛玄游遍云台道名城名水、名山名川。
他曾在云台道首府云州城中连听三个月大戏。
也曾在落霞山上看云起云舒,顺便养大一只被母亲抛弃的大熊猫幼崽。
楼天河上,他曾与一群春游的秀才互相出题对对子,吟诗作画献美人。
百里峡谷中,他用石中玉在石壁上掏了一间屋子,一住就是两年,只为钓到深潭中身长足有两尺的大鲫鱼。
台州知州的小舅子的二伯的舅妈的表弟的朋友的天下第一赌场开业三周年当天,他曾帮着一位被丈夫赌输掉的妇人赢回卖身契。
不料惹恼了赌场老板,扬言要取他人头。
无奈之下,他只得把这一连串的人物都给宰了,包括那位尸位素餐的知州。
两黄河边……三清庙里……纳兰天梦阁中……两仪茶厂内……,他处处留影,却又处处不惹尘埃。
为了充足享受一百多年都没享受过的无丝竹之乱耳、无案牍之劳形的闲暇修仙生活,他刻意避开了所有偶遇修士们的途径。
某某门派的外门弟子开办的戏楼?不去。
某某纳气境散修出资的坊市?不去。
某某知名炼丹师新炼了一炉据说功效十分奇特的四品丹药,正在某某拍卖行拍卖?很想去,但还是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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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年旅行,却也不都是美好回忆。
也有让他感到心酸的。
这类事件都来自于人。
和天外仙宗几乎不干预朝廷派到七州的官员不同,云台道五宗对朝廷官员可以说毫无尊重。
诸葛玄见过的所有官衙,全都处于五宗的堂口附近,官员们根本毫无自由。
就连有百姓告状,五宗也得派人陪审,生怕官员借机收买人心,动摇自家的地位。
但凡陪审的五宗弟子在公堂上咳嗽一声,官员们都得吓尿。
公器私用,云台道治下百姓的生活可想而知会有多苦。
以至于凡是涉及到关系五宗权贵及其亲朋故交的案子,百姓一律不予上告,要么吃哑巴亏,要么直接武力解决。
更有甚者,拉帮结派,呼啸山林,草菅人命,同类相食,主打一个死了鸟朝天,不死万万年。
诸葛玄游山玩水时,便曾遇到过拦路抢劫的强盗和占山为王的土匪,好好的心情都被破坏了。
于是凡是言语辱骂或真敢动刀子的,他一律通杀,情节稍轻的,他也会打一顿再放走。
他也曾遇到衣不蔽体的妇女和被人丢弃的孩童。
当他赠予他们钱粮、衣裳,他们有的磕头感谢,有的生怕他要回去,拿了就跑。
不管如何,帮了人之后,他还是开心的。
连营结寨的村落中,他曾因被人收留三天而充当游方郎中,为大家治病。
期间他听到了许多类似某某人因为看不起病而活活疼死、某某家的媳妇儿因为孩子病死而疯掉的故事。
贫瘠陡峭的沙土地上,他也曾蹲在地沟里向儿女死绝的老农请教沙土地种芝麻的诀窍,事后回赠一葫芦老酒和一小袋卤猪头肉以及一锭银子。
浪荡十年下来,诸葛玄的修为依旧处于凝神后期。
捉坎填离这一步,他始终走不明白。
心累啊!
加之玩儿了十年,有些腻了,他索性就近停下,打算暂时安个家,过过普通散修的生活,坐等天湖秘境开启。
此时的他身在台州白蛟县大泽乡。
台州是五宗之一的神剑门的地盘儿。
而白蛟县大泽乡挨着众星山脉,故时常有神剑门弟子和散修出没。
“云娘只是山旮旯里的散修,不清楚云台道五宗的具体实力,所以才会说他们都差不多。”
“实际上他们的差距可不小。”
“观音坛治下的云州各县全都有他们的分宗坐镇,可以说是水泼不进,针插不进。”
“其余四宗就差些了,各自境内的小门派修士和散修占比约莫在三成到五成左右,甭管这些门派和散修真实实力如何,数量最起码在这放着。”
“神剑门治下的台州面积不在云州治下,比其它三州大得多,但神剑门衰落后的实力未见得超过其它三宗,所以神剑门的修士数量才会只占到台州修士的一半。”
“综合来看,台州是最适合我这个散修居住的地方,问题是我该住在哪儿。”
“距离去天湖秘境一探究竟只剩短短十年,总不好频繁换地方住,最好是找个地方便定居十年。”
正在街上一边思索一边闲逛,诸葛玄忽然听见两个散修在议论白水坊市。
“听说了吗?白水坊市之主去天外仙宗高价求来了一颗满气丹,打算于今年除夕之夜拍卖,那可是能让纳气境修士直接提升一个小境界的四品丹药!”
“自从吞并蛟龙宗和剑鸣派的地盘,天外仙宗做事是越发大气了,连满气丹都舍得往出卖,往年他们最多也就卖卖三品丹药,还抠抠搜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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