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曦破晓,柔和的日光宛如熠熠生辉的金缕,透过精美的雕花窗棂,在青砖铺就的地面上倾洒下一片片细碎而斑斓的光斑,恰似一幅如梦如幻的光影画卷。江楚楚手捧着药碗,轻轻推开书房的门。屋内,慕容煜正斜倚在软榻之上,专注地批阅着奏折。摇曳的烛光映照着他那略显苍白的面容,泛出一抹青灰色的光晕,愈发凸显出他的憔悴与疲惫。
“该喝药了。”江楚楚轻声说道,她的声音如同春日里的微风,轻柔地在屋内回荡。说罢,她将药碗稳稳地放在案头。那碗中的药汁呈现出深褐色,表面浮动着一层细密而微小的泡沫,仿佛无数个微小的生命在其间跳跃。蜜糖的甜香与苦涩的药味相互交织,在空气中缓缓弥漫开来,营造出一种独特而复杂的气息。
慕容煜缓缓抬起眼眸,目光悠悠地扫过那碗药汁,嘴角不禁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苦药配甜汤,江小姐这是想让我先尝尽苦涩,而后方能品味甘甜?”他一边说着,一边伸出手去拿药碗,然而,动作尚未完成,一阵剧烈的咳嗽却猝不及防地袭来。他的身体因咳嗽而剧烈颤抖,指节紧紧攥着帕子,微微颤抖着,仿佛在与某种无形的力量顽强抗争。
“王爷这戏演得未免太过了些。”江楚楚微微挑眉,眼中闪过一丝狡黠。她从容地从袖中取出一根银针,轻轻插入药汁之中。片刻之后,针尖并未泛起任何异样的色泽,她这才放心地将药碗递到慕容煜面前,解释道:“雪融散这等毒药,一旦遇上蜜糖,毒性便会有所缓解。这碗药里的蜜糖,可是特意从江南精心运来的,为的便是化解王爷体内的毒素。”
慕容煜接过药碗,那温热的触感透过瓷壁,缓缓传至他的掌心。他轻轻抿了一口药汁,苦涩的味道在舌尖散开的瞬间,清甜的蜜糖味也随之弥漫开来,两种味道相互交融,竟别有一番滋味。“江小姐就不怕我心生疑虑,怀疑这药里还掺杂着别的东西?”慕容煜微微眯起眼睛,目光中带着一丝探究。
“王爷若当真不信,大可将这药倒掉便是。”江楚楚微微转身,迈着轻盈的步伐走到窗边。她静静地望着庭院中盛开得如火如荼的荷花,那粉嫩的花瓣在微风中轻轻摇曳,宛如翩翩起舞的仙子。“只是,王爷体内的雪融散侵蚀肺腑已有十年之久,若再拖延下去……”话未说完,身后便传来药碗重重放置在案上的声响。
“本王信你。”慕容煜的声音突然在她身后靠近,温热的呼吸轻轻扫过她的耳畔,如同羽毛轻拂,惹得她微微一颤。“毕竟,这世上能看穿我装病的人,实在是寥寥无几。”他一边说着,一边缓缓抬手,轻轻抚摸着她发间的玉簪,那动作中不自觉地带着几分亲昵与温柔。
江楚楚微微侧身,不着痕迹地避开了他的触碰,然而,指尖却不经意间触碰到了他冰凉的手背。那一瞬间,她心中微微一紧,关切地说道:“王爷还是先顾好自己的身体为妙。”说着,她从袖中取出一个小巧的瓷瓶,瓶中装着研磨得极为细腻的冰糖粉,在阳光下闪烁着细碎的光芒。“从今日起,每服一次药,都要往里面加上三勺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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