寅时初刻,万籁俱寂,江府书房内,烛台上精美的盘龙纹幽幽映在宣纸上。江楚楚轻轻展开苏婉柔派人送来的绣样,那是一幅雪青色缎面的绣品,上面绣着一朵娇艳的并蒂莲,花瓣边缘以金线精心勾勒出细密纹路,在烛光下闪烁着点点微光,宛如夜空中的繁星。
“这是......”金缕凑近,轻声说道,“苏侧妃说,这是她新学的宫廷密绣。”
江楚楚微微蹙眉,指尖轻轻抚过花瓣,神情专注。就在这时,她突然察觉,那金线的走势竟与慕容苍书房密信的封口纹路惊人地相似。她心中一凛,急忙猛地抽出密信拓本,两相仔细对比之下,后颈的寒毛瞬间竖起——每一道转折,每一个回环,竟然都分毫不差。
“去把苏侧妃的绣绷拿来。”她的声音不自觉地发冷,透着一股难以掩饰的凝重。
金缕不敢耽搁,很快便捧来了绣绷,上面是一幅尚未完成的鸳鸯图。江楚楚举起绣绷,对着烛光细细端详,只见丝线交叉处隐隐显出血色小字:“戌时三刻,御花园假山”。
“宫廷密绣的玄机,就在于用特殊针法藏字。”她微微抬头,望向窗外那如钩的残月,神色凝重,“苏念卿在七王府的绣坊学了整整三个月,原来并非单纯为了精进女红,而是为了传递密信。”
金缕听闻,脸色瞬间变得煞白,眼中满是担忧:“难道苏侧妃......背叛了您?”
“我不信。”江楚楚紧紧攥着绣绷,语气坚定,“她当年为我挡刀,锁骨至今还留着那道疤。可若不是背叛,她又为何要替七王爷传信?”
她的思绪如乱麻般纠结,忽然想起慕容珩被捕前恶狠狠地说出的“双生必死”,又忆起苏婉柔在刑场时那复杂难测的眼神。也许,有人使出了更为狠辣的手段——比如,以苏府幸存的幼仆作为要挟。
“备车,去七王府绣坊。”她迅速披上斗篷,神色决然,“金缕,你留在府中,若我子时还未归来,就将密信立刻交给太后。”
不多时,江楚楚来到了七王府后门。看门的婆子一眼瞧见她腰间的玉佩,竟二话不说,直接放行。江楚楚沿着回廊,脚步匆匆地朝着绣坊走去。路过偏厅时,忽闻里面传来激烈的争执声:
“你以为江楚楚真的把你当成姐妹?”那是慕容珩充满蛊惑的声音,“她手握兵符,早晚有一天会拿你祭旗。”
“不可能......”苏婉柔的声音带着哭腔,透着几分难以置信,“姐姐说过,双生血脉不该自相残杀......”
“她骗你呢!”慕容珩发出一声冷笑,笑声中满是讥讽,“前太子契约上写得明明白白,双生只能留一个。你以为她为何一直留着你的半块玉佩?不过是想等兵符激活之后,再取你性命罢了!”
江楚楚只觉浑身瞬间冰凉如霜,指尖下意识地用力,几乎掐进了掌心。绣绷上的并蒂莲在月光下仿佛晃成了虚幻的影子,她脑海中忽然浮现出慕容煜手札里夹着的纸条,上面分明写着“双生契约,必死其一”——原来,她一直刻意回避的残酷真相,早已悄然摆在眼前。
“拿着,这是最后一封密信。”慕容珩的声音再次传来,“戌时三刻,御花园假山,把兵符的位置告诉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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