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十五,夜幕悄然降临,江府密室被昏黄的烛火笼罩,静谧而神秘。江楚楚手持放大镜,全神贯注地逐字比对母亲留下的两封遗书。摇曳的烛光在“葡萄”二字上投下晃动的光圈,仿佛在刻意强调着这两个字的重要性。在第二封遗书的纸背血字里,“葡萄”二字被朱砂重重地圈了三遍,旁边还有些模糊的爪痕,那痕迹歪歪扭扭,像是母亲临终前拼尽全力所为。
“先帝死于葡萄毒,母亲却在绝笔里反复圈注‘葡萄’。”江楚楚拧紧眉头,转头看向身旁的慕容煜,眼中透着思索的光芒,“陈忠当年是慕容苍府的总账房,而慕容苍的小厨房......”
“种着西域葡萄藤。”慕容煜立刻接口,他的指尖轻轻敲了敲桌上那本《慕容府膳食志》,神情凝重,“每月十五,厨房都会用新鲜葡萄酿酒,这个习惯从景和二十三年一直延续至今。”
就在这时,苏婉柔轻轻推门而入,她的鬓角别着一朵白菊,为这紧张的氛围更添几分肃穆。“我刚从太医院拿到陈忠的尸检报告......”她的声音微微发颤,“他的指甲缝里,有葡萄皮残渣。”
江楚楚听闻,浑身猛地一震。陈忠暴毙当日,她本以为是服毒自尽,如今看来,竟是被人强行灌下葡萄汁灭口。她下意识地摸出双鱼玉佩,内侧缓缓显出血字:“葡萄藤下,藏着血玉”。
“去慕容苍府。”江楚楚当机立断,迅速系紧披风,眼神坚定地看向苏婉柔,“念卿,你留在府中联络大理寺;煜,你带人守住府门,防止消息走漏。”
慕容煜嘴唇微动,似乎想说些什么,但最终只是轻轻点头,眼中满是担忧:“小心他狗急跳墙。”
酉时初刻,余晖洒落在慕容府小厨房。雕花葡萄架下,江楚楚手持银簪,轻轻拨开层层枯叶,露出底下的青砖缝隙。只见砖缝里渗着暗褐色的污渍,那污渍散发着一股独特的气味,分明是长期浸泡葡萄汁所致。她朝身旁的丫鬟使了个眼色,丫鬟心领神会,赶忙找来工具撬开青砖。青砖之下,竟铺着一层已然腐烂的葡萄皮,与泥土混杂在一起,散发出阵阵酸臭。
“小姐,这里有块石板!”丫鬟突然惊呼。
众人合力搬开石板,底下出现一个三尺深的土坑。在腐叶堆中,半埋着一个锦盒。江楚楚深吸一口气,屏住呼吸缓缓掀开盒盖,只见里面躺着一枚羊脂玉佩,双鱼纹的边缘凝结着暗褐色的斑点,仔细辨认,那竟是干涸的血渍。
“这是先帝当年赏给七王爷的玉佩。”江楚楚的声音微微发颤,“葡萄架下埋着血玉,说明这里极有可能就是毒杀先帝的第一现场......”
“江楚楚,你好大的胆子!”
慕容苍愤怒的怒吼如炸雷般从身后传来。江楚楚猛地转身,只见那人带着十余名护院气势汹汹地冲了进来。慕容苍手中握着鎏金鞭,鞭梢还滴着酒液,在夕阳余晖下闪烁着寒光。“未经允许擅闯王府,该当何罪!”他怒目圆睁,声嘶力竭地吼道。
“该当何罪?”江楚楚毫不畏惧,高高举起玉佩,义正言辞地说道,“景和二十三年七月十四,你在这里用西域葡萄毒杀先帝,又指使陈忠伪造进贡记录,如今人证物证俱在......”
“血口喷人!”慕容苍恼羞成怒,挥起鞭子狠狠砸向锦盒。江楚楚反应迅速,侧身一闪,巧妙地避开了这一击。鞭梢扫过葡萄藤,惊起一群纷飞的虫子,在暮色中形成一片黑色的云团,嗡嗡声不绝于耳。
“护院听令,给我拿下这妖女!”慕容苍声嘶力竭地大喊。
江楚楚沉着地后退半步,腰间的玉佩突然发烫。她灵机一动,摸出密信拓本,对着葡萄藤的阴影展开。只见信上的云纹花押竟与藤蔓的走势完全吻合——原来,慕容苍竟利用葡萄藤的生长轨迹,来掩盖密信传递的路线。
“慢着!”江楚楚忽然伸手指向葡萄架,大声说道,“你们看这藤蔓,每隔三寸就有一个结,正好对应密信的字数......”
护院们听闻,面面相觑,手中的兵器不自觉地纷纷下垂。慕容苍见状,脸色瞬间变得铁青,他恼羞成怒,忽然抽出腰间佩剑,恶狠狠地说道:“就算你知道又如何?今日你必死于此......”
话未说完,大理寺卿的声音从院外清晰地传来:“镇北王,皇上有旨,着你即刻随本寺归案。”
慕容苍猛地转身,却见慕容煜带着禁卫军如潮水般闯入,手中高高捧着明黄的圣旨。江楚楚趁机将血玉佩收入袖中,指尖触碰到玉佩内侧,新显的字迹赫然入目:“因果循环,终有报时”。
葡萄架下,暮色渐渐浓重。江楚楚望着被押走的慕容苍,心中思绪万千,忽然想起母亲绝笔信里未写完的“灭门真凶”——原来,当年母亲发现了葡萄架的秘密,才惨遭毒手。而这块血玉佩,无疑是揭开一切谜团的关键。
她再次摸出锦盒,仔细查看,发现盒底刻着“苍澜”二字——前太子长子的本名。也许,慕容苍不仅是毒杀先帝的凶手,更是当年灭江府满门的罪魁祸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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