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口滚烫而浓郁的鹿肉汤,如同久旱逢甘霖般,瞬间驱散了林枫体内一部分深入骨髓的寒意,也让他那因为长时间饥饿和失血而几近罢工的胃,重新感受到了一丝久违的温暖与充实。
“慢点喝,别呛着。锅里还有。”杜拉夫看着林枫那狼吞虎咽的模样,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étale的怜悯和善意,他粗糙的大手轻轻拍了拍林枫的后背,声音依旧低沉,却带着一种山里人特有的、不加修饰的关怀。
林枫有些不好意思地抬起头,嘴边还沾着油渍。他这才意识到,自己刚才的吃相恐怕……有些过于失态了。但那种从死亡边缘被拉回来的虚脱感,以及对食物最原始的渴望,让他一时间也顾不上什么礼仪。
“谢谢……谢谢您,杜拉夫大叔。”林枫放下陶罐,用袖子擦了擦嘴,声音依旧沙哑,但语气中充满了真诚的感激,“如果不是您和……雷泽……我恐怕……”
他没有说下去,但意思不言而喻。
“是那孩子先发现你的。”杜拉夫摆了摆手,目光转向蹲在门口、正用那双锐利狼瞳一眨不眨地盯着林枫的雪白巨狼——雷泽,“这孩子对气味和危险的感知,比我们镇上最好的猎犬还要灵敏。它先是闻到了你身上那股浓得化不开的血腥味和……一种很奇怪的、让它有些不安的能量气息(他可能指的是荧光菌菇BUG效果消退后,林枫身上残留的混乱精神力波动,或是‘魂之楔’的气息?),然后才循着痕迹找到了倒在沼泽边的你。”
雷泽似乎听懂了杜拉夫的话,喉咙里发出一声低沉的呜咽,然后将巨大的狼头转向林枫,那双金色的眼眸中,少了几分初见时的警惕,多了几分……困惑和……一丝难以察觉的亲近?
林枫心中一动。他记得,在游戏中,雷泽这个角色虽然被狼群养大,不善言辞,但内心却非常善良和纯粹,对认可的人会展现出极大的忠诚和守护。难道……这只同样名为“雷泽”的巨狼,也拥有类似的特质?
“不管怎么说,是你们救了我的命。”林枫再次郑重地道谢,“这份恩情,林枫没齿难忘。日后若有机会,定当报答。”
“嗨,说什么报答不报答的。”杜拉夫爽朗地笑了笑,露出一口因为常年饮用山泉水而略显发黄但却非常整齐的牙齿,“我们清泉镇的规矩,路见危难,搭把手是应该的。更何况,你这年轻人看起来也不像是什么坏人,只是……运气不太好,伤得这么重。”
他上下打量了一下林枫,眉头微微皱起:“你的伤势很麻烦。外伤倒是其次,我家老婆子用祖传的草药给你处理了,应该不会发炎。但你这内伤……恐怕伤到了筋骨和脏腑,还有些……嗯,像是被什么古怪的能量冲击过,气血亏空得厉害。这种伤,单靠草药怕是难以根治,最好还是能去蒙德城,找西风教堂的牧师或者骑士团的医师看看。”
林枫心中苦笑。他何尝不想去蒙德城接受正规治疗?但他现在这种状况,一旦在蒙德城露面,恐怕不等见到牧师,就先被凯亚或者其他什么人给“请”去喝茶了。
“多谢大叔关心。”林枫只能含糊地说道,“我会……想办法调理的。”他看了一眼自己依旧缠着简陋布条的肋下和手臂,“不知……能否在这里叨扰几日?等我伤势稍微好转一些,能自行行动了,我立刻就离开,绝不给您添麻烦。”
他现在身无分文(那不到二十枚的丘丘人摩拉根本不顶用),又失去了所有武器和大部分物资,身体还处于重伤状态,唯一能依靠的,似乎只有眼前这位淳朴善良的猎人头领了。
“说的什么话!”杜拉夫一摆手,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悦,“救人救到底,送佛送到西。你这伤势,没个十天半个月的休养,怎么可能好利索?安心在这里住下,我家虽然简陋,但还容得下你一个伤员。食物和草药的事情,你也别操心,有我杜拉夫在,饿不着你!”
他顿了顿,又补充道:“不过,我们清泉镇地处偏僻,没什么像样的药材。你这内伤,我还是建议,等稍微好点,就想办法去蒙德城看看。拖久了,怕落下病根。”
“大恩不言谢!”林枫心中涌起一股暖流。在这危机四伏、人心叵测的异世界,能遇到杜拉夫这样淳朴善良的人,无疑是他不幸中的万幸。
接下来的日子,林枫便在杜拉夫的家中安心地住了下来,开始了漫长而艰难的疗伤过程。
杜拉夫的家,是清泉镇典型的猎户木屋。虽然不大,但收拾得干净利落,充满了生活的气息。除了杜拉夫和雷泽,家中还有一位女主人——杜拉夫的妻子,一位同样朴实善良、但性格略显内向的中年妇人,大家都叫她“玛拉婶婶”(这个名字让林枫想起了那位在蒙德城被他从坍塌遮阳棚下救出的女子,不知她现在如何了)。
玛拉婶婶沉默寡言,但却做得一手好菜,尤其是用山林中采摘的各种野菌和兽肉熬煮的浓汤,不仅味道鲜美,而且似乎还带着某种……滋养身体的奇特效果。林枫每天都能喝到热气腾腾的肉汤和用粗粮烤制的、带着麦香的饼子,他那因为长时间饥饿和失血而极度亏空的身体,在这精心(虽然简单)的饮食调理下,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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