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蹄如骤雨敲地,车轮碾过青石板路,发出滚滚雷鸣,一辆镶金嵌玉的马车如一道流光,风驰电掣般朝着衡阳城的方向疾驰而去。
车窗外的田舍树木飞速倒退,化作模糊的青影,车帘被劲风掀起一角,露出内里端坐的男子——正是李逸。
他一袭玄色劲装,面容冷峻如刀削斧凿,眉眼间凝着一股不容置喙的锐气,纵然静坐不动,周身也似有凛冽的气场散出,令人不敢轻易侧目。
倏然间,一声清脆的鞭响划破长空,驾车的汉子猛地勒紧缰绳,骏马长嘶一声,前蹄高高扬起,又重重落下。马车稳稳停在衡阳城外的长街之上,车帘被李逸一把掀开,他身形一晃,如轻燕掠水般纵身跃下,足尖甫一沾地,便大步流星地朝着不远处的一家医馆走去。
那医馆挑着杏黄旗,门楣上写着“回春堂”三个苍劲大字,檐下挂着的药葫芦随风轻晃,瞧着倒是颇为整洁雅致。
李逸推门而入,医馆内原本坐着抓药问诊的几个病患,见他一身气派,又带着几分迫人的气势,皆是下意识地噤了声。
他却浑不在意,径直穿过堂中人群,走到一张铺着干净麻布的病床前,二话不说,便将怀中那名气息奄奄、已然昏迷不醒的男子重重掷了上去。
只听“咚”的一声闷响,那人身上的伤口被震得渗出血迹,脸色更是苍白如纸——正是重伤濒死的令狐冲。
紧接着,李逸探手入怀,指尖一捻,便摸出一锭白花花的银子。
那银子足有十两重,在阳光下泛着晃眼的光泽,他随手往桌上一抛,“啪”的一声脆响,银子稳稳落在案几中央,震得桌上的笔墨纸砚都轻轻一颤。
他抬眼望向堂内正伏案写药方的老大夫,那大夫须发皆白,戴着一副老花镜,被这动静惊得抬起头来。
李逸沉声道,语气里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赶紧给我救人!用上好的药材,要是钱不够用,尽管开口跟我说就是了。”
话音落,他头也不回地朝身后挥了挥手。那些跟他一同前来的恒山派小尼姑们,一个个身着灰布僧袍,手里握着长剑,闻言立时应了一声,纷纷转身走出医馆,四下散开,去寻找失踪已久的定逸师太。
一时间,脚步声、询问声、马蹄声交织在一起,原本还算安静的医馆,顿时变得人声鼎沸,嘈杂不已。
然而,就在这一片喧嚣之中,却有一个身材娇小玲珑的小尼姑,始终静静地站在角落里,宛如一朵遗世独立的清水莲花。
她便是恒山派的仪琳小师妹,一张鹅蛋脸透着淡淡的红晕,眉眼弯弯,澄澈如秋水。
此刻,她正眨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长长的睫毛轻轻颤动,充满好奇地观察着周围发生的一切,小脸上满是天真懵懂。
想起此前答应要做李逸整整一年贴身丫鬟的承诺,她便下意识地往前挪了挪脚步,紧紧地依偎在李逸的身侧,小手攥着自己的衣角,一双眸子怯生生地望着他的背影,仿佛只要有他在身边,就算天塌下来,自己也什么都不用担心似的。
李逸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他伸手探入怀中,摸索出一块沉甸甸、黄澄澄的银锭。只见他动作轻柔而谨慎地将这枚银锭放置于车夫那双布满老茧且略显粗糙的手掌之中。
车夫先是一愣,随即便瞪圆双眼,满脸惊愕之色,死死盯着自己手中那块洁白如雪的银子,仿佛不敢相信眼前所见。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如梦初醒般回过神来,激动得双唇直打哆嗦,声音也因过度兴奋而变得略微沙哑:多……多谢公……公子!谢……谢谢公子啊!您可真是个大……大好人呐! 说着,他便迫不及待地将那锭银子紧紧攥住,并迅速塞进怀中贴身部位,好像生怕稍不留神就会把这笔来之不易的巨款给弄丢似的。
紧接着,车夫深吸一口气,稳定下情绪后,扬起手中长鞭狠狠抽打马背一下,随着马儿发出一阵嘶鸣,车轮开始滚动起来,载着他们朝着前方缓慢驶去。伴随着清脆悦耳的马蹄声响彻整条街道,车子越行越远,最终消失在地平线处。
待到马车完全不见踪影时,李逸方才转身面向身旁的仪琳,语气和蔼可亲地道:我们走吧,一同前去瞧瞧前方到底发生了何事,竟引得如此多人驻足围观?
仪琳闻言,顺从地点头示意,表示明白,轻声回应道: 话虽如此,她的眼眸却不由自主地又一次望向令狐冲先前所处之地。虽然今日才和这位素未谋面的师兄打过照面,但毕竟大家都是五岳剑派门下弟子,血脉相通,那种与生俱来的同门情谊使得她对令狐冲始终放心不下。
李逸好像看穿了仪琳心中所想一般,轻声宽慰道:“姑娘莫要忧心忡忡,令兄并无大碍。只是身上有些皮外之伤,且因情绪激动导致气血翻涌,这才晕了过去。此地的医师皆是杏林高手,必定能够妙手回春,将他治愈。”
闻得此言,仪琳一直紧绷着的神经总算稍微松弛下来,但仍有几分忐忑不安。她轻咬朱唇,目光再次投向不远处病榻之上的令狐冲,眼中满是关切与不舍。沉默片刻后,仪琳深吸一口气,毅然决然地转过身去,加快脚步追上前方渐行渐远的李逸身影,两人并肩走出了医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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