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下传来瓷器碎裂的声响。林晚冲下去,看见玄关处的瓷瓶摔成齑粉,碎片中间躺着枚生锈的钥匙,钥匙环上缠着缕灰白色头发,与念念捡到的腐坏怀表齿轮间的发丝如出一辙。当她捡起钥匙时,发现钥匙齿纹与阁楼木门的锁孔完美契合,而门锁的漆色果然比周围木板深了两度,像是近期刚被人用鲜血刷过。
再次回到儿童房,念念已经睡着,小脸上还沾着槐花汁。林晚替她掖好被角,突然注意到孩子手腕内侧浮出淡红色的纹路,竟与白天槐树枝干上的刀疤一模一样。更诡异的是,念念的睡梦中反复呢喃:“姐姐在阁楼数怀表,一个、两个、十九个……”
阁楼木门在推开门的瞬间发出哀鸣,像是某种生物从漫长沉睡中惊醒。灰尘在手电筒光束里浮沉,林晚的鞋跟碾碎了地板上的干花瓣,腥甜气息钻进鼻腔。正对门口的樟木箱上摆着半座石膏像,缺了脑袋的少女脖颈处缠着槐花,底座刻着“林小婉,民国三十七年”——与她十六岁时在烧毁画像上看到的名字相同。
箱子里整齐叠着十二件小旗袍,每件领口都绣着血色槐花,最底层压着本账本,纸页间夹着张泛黄的收据:“今收到林淑兰女士收养女婴费用五百元整,双胞胎姐妹,生辰1995.4.22。”落款日期是1995年5月1日,正是父亲“矿难”后的第十天。
账本翻到1995年4月21日那页,母亲的字迹被泪水晕染:“老周说渗水是人为,他们要杀了建明灭口。晚晚和早早刚满月,我该怎么告诉她们,爸爸再也不会带槐花蜜回来了?神婆说双胞胎魂魄相连,只要合二为一,就能骗过那些恶鬼……”
手电筒突然闪烁,光束扫过阁楼角落时,林晚看见堆着杂物的阴影里,有个与她年龄相仿的女孩坐在木椅上,穿的正是她十六岁时的校服,双马尾垂在胸前,后颈处有片鲜艳的槐花瓣红痣——那是她从未有过的胎记,却与相册里被涂红的婴儿后颈一模一样。
“你终于来了,晚晚。”女孩开口,声音带着十年前的青涩,却比记忆中自己的嗓音低沉几分,“十年前你在楼梯口看见的,不是妈妈摔了我,是我把你推了下去。”她站起身,校服裙摆下露出风干的脚踝,那里有道与槐树干上相同的刀疤,“因为你才是该被献祭的那个,而我,才是真正的早早。”
阁楼外突然响起惊雷,闪电照亮了女孩身后的墙面——那里用朱砂画满了双生婴儿的图案,每个婴儿脚下都踩着怀表,最中央的壁画上,穿旗袍的女人抱着两个孩子站在槐树下,树根处缠绕着无数齿轮,齿轮缝隙里嵌着密密麻麻的小字:“第十九代童养媳林小婉,以双生血祭,换魂归槐巢。”
当林晚惊醒时,发现自己趴在阁楼的樟木箱上,怀表不知何时握在手中,表盖内侧的“1995.4.22”正在渗出鲜血,将数字染成暗红。楼下传来念念均匀的呼吸声,她摸向后颈,胎记处湿漉漉的,指尖沾到的不是血,而是片新鲜的槐花瓣,花瓣上用金粉写着:“还差一朵,就能回家。”
她望向窗外,槐树枝头不知何时开满了血色花朵,在风雨中摇曳如泣血的眼。当她数到第十九朵时,发现每朵花的花蕊里都嵌着细小的齿轮,随着心跳发出微弱的“咔嗒”声,而在第十九朵花的下方,有个含苞待放的花骨朵,表面浮现出清晰的人脸轮廓,正是她十六岁时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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