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建冰出院这天,陆哲带着方知知再次来看他。
陈建冰消瘦了不少,苍白的脸上还是没太有血色,失了那么多血得一点点调养,没那么容易就长好的。
“都说是伤筋动骨一百天,”陈建冰摸着方知知的小脑袋,“学校给我放了三个月的病假,让我回家静养。京大考古队这边的工作,会有其他同事暂时接替我,他一会儿就来,我给你们引荐一下。”
方知知心中虽有不舍,但也明白,陈爷爷养好身体才是第一位的。
刚巧,病房里来了个人,五六十岁的年纪,陈建冰介绍道:“这位是任有为教授,有为,这就是我经常给你提的那个天才小女孩,方知知。”
任有为蹲下来,笑着看向方知知,向她伸出大手,方知知学着大人的样子同他握手。
“听说你对学术会议的茶歇很感兴趣,正好明天城东那边有个,要不要一起参加?”任有为向她发出邀请。
见方知知犹豫,陈建冰笑着讲道:“本来我打算带你去的,但我受伤了,任教授为人正直踏实,肯定能带你学到不少东西。”
“任教授爷爷,到时候你能帮我多抢点好吃的吗?”
任有为忍俊不禁:“好!”
陆哲给方知知请好了假,园长听说之后,立马安排小花老师跟随照顾,最好是多拍点素材,这又是一次宣传幼儿园的好素材啊!
得知方知知又要把小花老师带走,王咸菲很不开心:“方知知,小花老师又不是为你一个人服务的,你真以为幼儿园是你家开的?”
方知知默默摇头:“幼儿园是园长开的。”
园长倒吸一口凉气,这话可不兴说啊!他就是一个打工的,要是让陆哲老爷子听见,他这个园长还要不要干了!
园长偷偷蹲下,在王咸菲耳边小声讲道:“祖宗,别杠了,幼儿园还真是她家开的!”
王咸菲的表情逐渐崩坏,园长又过来安抚方知知:“不是要去参加社会实践嘛?快去吧!别迟到了!”
在一众小朋友的惊讶中,方知知牵着小花老师的手上了车,往学术会议的酒店去了。
小花老师原本以为自己跟着这群接受精英教育的小朋友们已经见够了世面,真的踏入这个大会议室时,她还是开了眼。
各地考古界学术大拿再次靠近,她一个本科文凭和一个连幼儿园文凭都没有拿到的小朋友,实在是有些自惭形秽啊!
方知知奔着任有为去了,介绍完小花老师,笑嘻嘻地问道:“任教授,茶歇在哪儿啊?”
“别叫教授了,不亲切,你以后也叫我老师就行,本质上我也是个老师,”任有为和蔼道,“茶歇还要再等一会儿,老师交给你一个任务,一会儿你代表我们团队发言?好不好?我们这次的课题是上次你春游发现的墓葬,你谈谈自己的感想就行。”
小花老师瞪大了眼睛,这么大的场面,让一个四岁小孩发言?
方知知点头:“那我先想想该怎么说。”
小花老师再一次震惊,知知这孩子,还真是大大方方!这么大的场合都不怯场!
各地学者轮流上台发言,最后才是本土的京大考古队,众人看到一个任有为教授居然领了个四岁的小丫头上台,惊讶之余更是好奇。
在任老师的帮助下,方知知踩着椅子够到了发言台的话筒。
任有为抬手示意大家安静,声音厚重:“各位学者、朋友,今天给大家介绍一位特殊的朋友,方知知,陈建冰教授的关门小弟子。近期轰动学术界的京郊刘儿墓葬群,就是她发现,并全程参与考古工作的。”
台下一片哗然。
“怕不是哪位老教授在给自己小孙女铺路呢!这么大的小孩应该才上幼儿园呢,谁信!”
“她懂考古吗?学阀!现在的学阀这么不要脸吗?”
“我们寒窗苦读二十余年,她连我们学习时间的零头都不足,怎么配跟我们出席同一个会议!”
台下声音越来越多,任有为再度抬手,示意大家稍安勿躁。
“我不认为考古是一件有门槛的事情,”任有为低声发言,“只要是考古者,有天赋,愿意为了自己热爱的事业付出努力,就值得站在这里。”
面对台下的质疑,方知知笑着开口:“我喜欢考古,我喜欢跟文物打交道,仿佛它们的每一条花纹都能跟我诉说它们的故事。京郊墓葬里挖出的文物,我看到了墓主人的爸爸妈妈对他的爱,现在这些爱的物证都在我们京市博物馆里展览,所有人都能看到这份很多很多年前的爱,我觉得还挺有意义的。”
听着方知知的得体发言,任有为欣慰地笑了,这是他对方知知的一个小考验。
方知知从一开始面对质疑的愤怒,到刚刚发言时候甜甜的笑容,任有为看到了她超强的情感韧性,这是小朋友在有爱环境中成长,内心有充足安全感的表现。
“说这么多,还不是因为你投了个好胎?如果你家里没有研究考古的,我不信你能沾到考古课题的光!”有愤青站起来大声反驳,台下他的导师轻轻拉扯他坐下,可他就是坚定地站着,仿佛这样才能体现他的血性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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