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了,龙袖中的手青筋暴起,“此事与太后有何干系?”
崔含微埋头沉默不语,却胜过万言千语。
他现在清楚,御史台密室封存的那些见不得人都卷宗是什么了。
无非是,晋帝曾下令封存关联杨氏一案的卷宗。
这一家人,真是奇怪,自家人也防,又不是贼……
慈安宫
“陛下进去吗?”小禄子问。
齐贞从藏书阁出来,气场就很不对劲,一脸阴郁,脚印能给青石板踏出个洞来,小禄子在旁,后背冷得冒汗了。
今天分明有点太阳,以为冬天要走了,谁知道此刻又来个大冰柱。
齐贞生气难过阴郁偏执发疯,开心就勾勾唇角,不置一词。不过,这些年,他确实是很少开心的。
一心吊在太后身上,与之同悲,自我禁锢,画地为牢。
他抬手揩揩汗,一手都在抖。
齐贞调整了一下自己的表情,很在意问,“这样凶吗?”
小禄子哪敢胡说,直接奉承。
“还好,陛下再……自然一点。”
调整半天,齐贞咧嘴露出,阴恻恻的笑,多少有点渗人。
结果,前脚刚迈进去,他就变脸了,脸黑得跟驴似的。
像是兴师问罪来的。
齐贞黑脸,根本没有到处看,“太后人呢?”
只知道刚刚进揽华殿,就一股香气四溢,填满鼻腔。
妘竹紧张跑出来,脸上还沾着水,手上戴着襻脖(类似袖带 参考知否)。
她迅速手背在身后,摘掉身上的玫瑰花瓣,支支吾吾,“见过陛下……”
齐贞往屏风一瞧,美人薄衣,半个身子耷拉在浴桶边,长发及腰,半淹在水里。
“太后娘娘在……在泡药浴。”
齐贞移开眼睛,尴尬扶额摸鼻,喉口滚动,“你身上的花瓣,太后闻不得。”
妘竹摆摆手,欲言又止,“陛下误会了,这个是……太后娘娘拿来养颜用的。”
岑枝怎么一直耷拉在浴桶不动,齐贞急了。
踱步到茶案旁,咳嗽两声。
妘竹立刻进去扶岑枝,方才泡得太舒服,岑枝睡过去了。
“太后,太后……”妘竹跪在浴桶边,轻声唤。
岑枝嗯了一声,以为是时间到了,直接穿着薄薄的湿衣站了起来。
玫瑰花瓣簌簌而下,飘在水上 ,她长发湿漉漉的正向下滴水,懒洋洋掀开眼帘,就想脱下湿衣。
陡然,香肩外露,脊背白皙,盈盈一握,前头的只有半个轮廓,真真切切从指缝看了个七八。
妘竹拿来衣服帮她罩住,“陛下来了。”
岑枝还以为是谁,又不是没见过,她披上衣服,长腿迈出浴桶,不经意落了一个眼神在屏风后。
齐贞再怎么说,也是男子。
他羞耻感倍增,走到软榻边,倒茶弄盏,结果倒出来的是热水,烫了手,烫了嘴,心口更烫。
他刚想收拾,杯子就被他的袖口扫掉了,碎了一地,他蹲下身去捡,毫无修饰的双足便出现在他眼前。
上次握的乌青已经消了,含苞待放,薄皮玉骨。
殿门拉上了。
齐贞心跳加快,缓缓抬眸看她,墨发湿撒在肩头,只穿了紫色的外袍,松松垮垮一拉就掉。
不能再看了,身下火着了。
岑枝没理他,抬步往妆台走,“陛下有事吗?”
齐贞转身去找鞋。
“小心着凉了。”
岑枝坐下后,把脚抬到他面前,天可怜见,温婉弯唇,“脚是湿的。”
齐贞撩起衣摆,帮她擦干,紧接着,穿上玉白色的绣花鞋。
“商商……”齐贞试探叫了一声。
这个称呼叫不得,等下得散架,有得她哭。
齐贞贴到她后背,双手摸过镜中她的唇瓣,下巴,脖颈……
落到山峰上,煽风点火,翻来覆去。
岑枝拧眉,他就松了力气,靠在她肩头,“好香,玫瑰花的。”
“到底什么事?快说。”岑枝抖肩,刚洗的干净,他贴这么近,脏死了。
跪坐她身边,“商商……你是不是嫌弃我了?”
齐贞委屈地盯着她,右手抚她的眉眼,见她没反应,说完这句话,开始生闷气。
“我想问问,当年杨家的案子。”垂头丧气,转而笑着看她,“不知道就算了。”
岑枝在试胭脂和口脂,几种颜色均匀分布在手背上,她对着镜子挑选,“具体一点。”
“这个颜色适合你。”齐贞指她的手背,随后握住她的手,贴在脸边蹭。
“先帝对外说得是,证据不足,不成立。可舅舅和舅母的死,确切的缘由,别处查不到,我想知道真相。”
齐贞起身,抓着妆台的桌角,五指发白。
岑枝开口,“卷宗是先帝藏起来的。”
“先帝暗地里也查到了萧忡身上,可萧氏一族根深蒂固,没有那么容易撼动。先帝不许萧氏女入宫,是不想步兴元帝的后尘,也是爱……爱皇后娘娘的。”
“你要是生气,就别问。”
结果齐贞像被触及到逆鳞,生气道,“胡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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