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夜河的粉金色鳞片在月光下流转着微光，她垂下头，看着自己已经完全龙化的爪子
曾经属于人类的指纹早已消失，取而代之的是细腻的龙鳞纹路
林觅星沉默了一会儿，珍珠母色的尾巴轻轻扫过地面，掀起一阵细小的尘埃
"我不知道"
他的声音低沉而缓慢
"龙化瘟疫爆发后，人类的数量锐减。有些人主动接受龙血，变成了龙；有些人抵抗到最后，被侵蚀成了怪物；还有一部分……"
他顿了顿，目光投向远方的地平线
"还有一部分，可能像你一样，既没有完全变成龙，也没有死去"
白夜河的尾巴无意识地蜷缩起来，鳞片微微炸开
她想起自己刚醒来时，那种撕裂般的痛苦——骨骼重组、内脏移位、皮肤被鳞片覆盖
如果不是林觅星一直守着她，她可能早就疯了
"如果他们真的还活着……"
她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
"他们会变成什么样子？"
林觅星的竖瞳微微收缩，像是在回忆什么
"我见过一个"
他缓缓说道
"在北方废弃的军事基地里，他还能保持人形，但皮肤下已经浮现出龙鳞的纹路，他……很痛苦"
白夜河的爪子不自觉地抓紧地面，岩石在她的指间碎裂
"为什么痛苦？"
"因为他既不是人类，也不是龙"
林觅星的声音罕见地带上了一丝沉重
"他的身体排斥龙血，却又无法逆转变异，每一天，他都能感觉到自己的理智在消退，本能却在增强"
白夜河沉默了
她突然意识到，自己或许是幸运的
至少，她的龙化是完整的——她不会卡在某个可悲的中间态，既无法融入人类，也无法被龙群真正接纳
"那他现在呢？"
她轻声问道
林觅星没有立刻回答
他抬起头，看向夜空中盘旋的龙群，那些巨大的身影在月光下如同古老的守护者
"他选择了结束。"
林觅星低声说道
"用一颗银制子弹"
夜风拂过，带着远方的花香。白夜河的鳞片微微发亮，像是在无声地消化这个答案
"……那我们呢？"
她终于开口，声音很轻，却异常清晰
"如果世界上真的只剩下我们几个……龙和半龙……未来会怎样？"
林觅星的尾巴轻轻缠上她的鳞片，相触时发出细微的金属声
"不知道"
他坦然承认
"但至少，我们不会孤独"
远处，幼龙们的嬉闹声传来，它们正在月光下追逐萤火虫，喷出的小火球在空中炸开，像是一场无声的烟花
白夜河看着这一幕，突然笑了
"也是"
她甩了甩尾巴，站起身来，"反正都变成龙了，想那么多干嘛？"
林觅星低笑一声，展开翅膀，示意她跟上
"走吧，带你去个地方"
"去哪？"
"找找看"
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久违的期待
"说不定……还有像你一样的家伙活着"
白夜河眨了眨眼睛，粉金色的鳞片在月光下熠熠生辉
"好啊"
她展开翅膀
"不过要是找到了，你得请我吃芒果"
林觅星的笑声在夜风中回荡
“成交!”
白夜河展开粉金色的双翼，鳞片在阳光下折射出耀眼的光芒
她猛地一振翅，气流卷起地上的落叶，在林觅星懒洋洋的身躯上打了个旋儿
"喂！你这条懒龙！"
她在半空中盘旋着喊道
"要是真找到幸存者，我就告诉他们——世界上最强的龙其实是个整天晒太阳的废柴！"
林觅星连眼皮都没抬，只是甩了甩尾巴尖表示抗议
他珍珠母色的鳞片在阳光下闪闪发亮，像块被随意丢弃的宝石
"随你便~"
他拖长声调回应
"反正他们也不会信——"
话音未落，白夜河一个俯冲，精准地叼走了他头顶的芒果干
幼龙们见状立刻起哄，最小的那条甚至学着白夜河的样子，笨拙地扑向林觅星另一侧的零食堆
"叛徒！"
林觅星终于翻身起来，假装凶狠地龇了龇牙
但白夜河已经飞远，只留下一串得意的龙吟在空气中回荡
她掠过城市废墟，膜翼划过之处带起细小的彩虹
曾经的街道现在长满了野花，破碎的橱窗里爬满了藤蔓
在一个转角处，她突然急刹车——
有炊烟
微弱的，从一栋半塌的公寓楼里飘出来的
白夜河的鳞片瞬间全部竖起
她小心翼翼地降落，变异的嗅觉捕捉到了人类特有的气味：汗味、布料味，还有...火药味？
"别动！"
一个沙哑的声音从阴影处传来
白夜河僵住了。不是因为她被威胁——以她现在的龙鳞硬度，普通子弹根本伤不到她——而是因为这个声音...
太熟悉了
"老...张？"
阴影里走出一个满脸胡茬的男人，手中的猎枪稳稳对准她的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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