滂沱山的晨雾,凝成水珠,顺着青石板缝缓缓滑落。
宋焱蹲在岩凸后,借着火折子的微光调整弩机卡槽。
肖兰跪坐在右侧,袖中滑出三枚透骨钉,尾端嵌着从赤蝎卫鳞甲上敲下的薄钢片轻轻颤动。
肖兰指尖轻点弩机尾部的配重铅块,说道:
“这样的角度,箭矢能借山风拐过两重树障,庞门‘回风卸力’的精髓,在于让暗器顺应气流,而非硬拼蛮力。”
她忽然侧耳,目光扫过五丈外的灌木丛,“西南角,那里有人移动。”
宋焱缓缓低下头,将弩机递给肖兰。
改良后的连发装置发出三声轻响,三棱箭呈扇形射出。
竟在密雾中划出三道不同弧度的轨迹,分别钉住三名赤蝎卫斥候的手腕。
对方手中的连珠弩“当啷”落地。
弩箭在泥土中溅起毒烟的瞬间,宋焱的短刀已抵住第四名敌人咽喉,短刀与弩机配合默契。
“真他娘的操蛋。”沈力从巨石后走出,短刀滴血,“怎么又来这么多刺客?杀都杀不完!”
此时,雾气中走来一队人马,宋焱的弩箭早已调整好射击状态。
就在扣动扳机之时,他突然意识到来者那熟悉的走路姿态。
“李望北,对,是他,他怎么来了?”宋焱朝着旁边的肖兰小声说道。
肖兰放下手中的透骨钉,顿时松了一口气:“哎,娘呀!吓我一跳,我还以为又来劫匪了呢!”
李望北突然停下,朝着这边喊道:“对面是宋公子吗?我是李望北。”
“望北兄,我是宋焱,你怎么来了?”
李望北走到宋焱跟前,拍了拍他的肩膀。
“爷爷说不放心,怕路上有土匪,让我赶来送送你们,刚好我也把记北带来了。”
一看记北来了,宋焱一下子提起了精神。
从李望莜的口中得知,李记北就是失踪的弟弟宋融。
兄弟相见,自然感慨良多。
拥有着双重身份的宋焱,谁不像昔日周王府兄弟二人情深义重。
但亲人的思念,现实的压抑,这些年来的血海深仇,一下子涌上心头。
宋焱深深地抱了一把李记北,小声说道:“弟弟,这些年你受苦了!”
李记北哽咽了:“兄长也不容易,一定要给母妃报仇。”
……
晨雾渐散时,一行人在隘口告别。
李望北看向肖兰手中的透骨钉:“庞门的暗器配你改良的弩机,当年你母亲若见了,怕是要喝彩。”
宋焱递上莫非剑:“兄长,这剑还是你拿着好!”
“这怎么行,你我一家人不分彼此,我觉得这剑挺适合你。”
宋焱坚持要把剑还给李家,以李望北不能回绝的语气说道:
“兄长簇拥再推脱了,我其实最善用弓弩,你看我身上背的东西太多,再说我还有一把短刀,够用了。”
……
在李望北离开后,一行人继续赶路。
此时他们是下坡,马上就要走出滂沱山,进入二龙山。
沈力忽然指着远处山腰的异动:
“有埋伏,正向隐雾峰而来,宋公子,你和肖姑娘先走,我带徐师傅断后。”
“不必。”宋焱将弩机横在胸前,山藤弓弦发出低沉的颤鸣,
“既然来了,就让他们尝尝‘猎弓’滋味。”
他与肖兰对视一眼,同时退到隘口两侧。
前者居高临下,弩机瞄准敌人咽喉。
后者隐于雾中,透骨钉专打弩手手腕。
三十名赤蝎卫踏入隘口的瞬间,弩箭与暗器同时出手。
宋焱的三棱箭借山风加速,螺旋导流槽让箭矢如活物般避开毒烟,精准射中“毒蛛三杰”的肩井穴;
肖兰的透骨钉则顺着雾气流向,钉断连珠弩的弦线,让敌人的弩机瞬间成了废铁。
“不可能……”赤蝎卫首领的话未说完,咽喉已被透骨钉贯穿,手中的密信飘落尘埃。
宋焱捡起一看,几个字在阳光下格外刺眼:“二龙山演武台。”
他与沈力对视,后者眼中闪过冷光,梁玉成的目标,显然是跟二龙山演武大会有关。
暮色漫过隐雾峰时,一行人已行至山脚。
姜承宁背着小弩机走在最前,姜承玉的飞刀囊里多了肖兰送的螺旋透骨钉。
驿站的灯火在一里外汇成光晕,宋焱却停步回望
“宋大哥,在想什么?”姜承玉轻声问。
宋焱笑道:“在想山上的铁矿,足够打造百具改良弩机。”
他转头望向肖兰,后者正在教姜承宁如何用尾翼调整暗器轨迹,
“还有庞门的暗器手法,若能传给山上的弟兄,赤蝎卫便再难踏入滂沱山半步。”
肖兰忽然抬头,袖中暗器划出优美弧线,击落一只夜莺:
“更该想的是,如何用这些兵器,在二龙山的演武大会上,让梁玉成的爪牙知道我们的厉害。”
驿站的木门“吱呀”打开,沈力站在门口招手,镇北侯令牌在灯笼下泛着亮光:
“今晚休整,明日进山。”
他看向宋焱腰间的弩机,“方才那一战,你的弩箭竟能在湿雾中连拐两弯,怕是连江湖兵器谱都要为你改上一改。”
山风掠过驿站屋檐,送来远处二龙山的隐约钟鸣。
宋焱摸着安州弩,那是他离开滂沱山,意味着从山林猎人变为江湖棋手。
而手中的弩机与肖兰的暗器,就是他在这盘大棋上的车马炮。
“走了。”宋焱拍了拍姜承宁的肩膀,少年已能熟练使用三连发弩机,
“明日进山,记得盯着肖姐姐的手势,她的暗器指向哪里,你的弩箭就射向哪里。”
驿站内,油灯将四人的影子投在墙上,交织成坚定的剪影。
宋焱靠在床头,听着沈力与徐长风商议路线。
肖兰在灯下研磨赤蝎卫的毒粉,姜家兄妹蜷缩在角落沉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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