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暄望向杜如霜,她内心白了他一眼,识趣儿告退:“你们二人慢慢叙旧~”
脸上虽笑着,却看得出来并不开心!
晚膳时分未见杨暄,杜如霜未吃几口便离席。
行至院中荼靡花架下,望着含苞待放的翠绿缠枝,嘀咕道:“言而无信!”
谁稀罕!天下好男人多的是,总能碰到的!这样的渣男,要他作甚!更何况还是杨昭的儿子!
想到此处,她突然拍了下脑袋,万分懊悔:我的天!杜如霜!你在做什么?!本也无缘,为何情绪总是如此难以自持!
杜如霜连忙深深吐纳一番,让自己冷静下来。
距离三月之期仅有半月左右,再熬一熬,很快了!今日是三月十二......今日竟是我生日!
她不禁苦笑,竟忘了这日子,杜如霜做的久了,差点忘了她是墨染。
墨染抬头望着天上一弯下弦月,不禁在想今日妈妈在做什么?
接着她豁然甩了甩头止住思绪。
她不敢想,妈妈能做什么,除了伤心欲绝,撕心裂肺的想我,寻我,还能做什么?
说着不敢想,眼泪却不自觉流了下来:“妈,你知道吗,其实我也很想你!”
思念如同汹涌而来的潮水,她终究无法阻挡,如同杜如霜的眼眶,箍不住墨染的眼泪一般,她强压着声音呜咽起来。
不哭还好,一哭,满腔思念,满腹委屈,所有情绪统统倾泻而出,眼泪如决堤洪水瞬间淹没了她。
独在异世,举目无亲,曾经温柔无比的沈凌云已不属于她,最像他的杜游,却是她的哥哥,而杨暄竟然食言,即便他不食言,我与他也有缘无分......
越想越伤心,不知哭了多久,突然听到身后传来脚步声,她浑身一僵,惊慌起来。
这里的夜晚只有月色,并无霓虹灯,虽不算伸手不见五指,可到底是黑暗的。
杜如霜缓缓回头,每转一点,心慌便加剧一些,直到见来人是杨暄,她揪着的心骤然松了下来,加之哭的太累,整个人一瘫软,竟险些摔倒。
杨暄走来,见夫人孤身立于亭下,衣着单薄,身体抖动着,仿佛在抽泣?
莫不是想我了?
走近却见她满脸惊恐,眼泪汪汪,夫人又害怕了。
杨暄疾步上前扶稳她,揽入柔软舒适的墨色狐氅之中,她埋头放声大哭,哭声闷在怀里,变得呜呜咽咽,但依旧可以听出她哭声中的异样。
不似汤泉宫那次的惊恐万状,也不是被下秽药时的绝望无助,而是满腹委屈和孤独无处诉说的凄然悲凉。
“对不起夫人,夫君不该留你一人在此。”
她哭了半晌,哭声渐渐由嚎啕大哭变成抽泣,郁结也随着眼泪宣泄殆尽。
“你怎么来了?”
声音都哭哑了,夫人是有多伤心?
杨暄垂眸望着她红肿的眼眶,因天寒,脸颊冻得通红,两行冰凉的泪珠还挂在上面。
“夫人可是以为夫君放弃了?”说着心疼的抬手轻轻为她擦拭眼泪。
杜如霜倔强的嘟囔道:“我是以为你放弃了,但我不是因此哭的,你可不要往自己脸上贴金。”
杨暄不禁苦笑:“那是为何而哭?”
杜如霜沉吟半晌,也不知该如何解释,罢了!“你就当我是为你哭的吧。”
他知晓答案是假的,却也并未追问,再次将她揽入怀中,将她裹个严实。
“夫君的怀抱总算圆满了。”
她害羞一笑,将头钻的更深些,真的好暖和啊!
她膳后走得匆忙,未来得及披上披风,已在外冻了多时。
想起今日之事,她又钻出来仰头望着他:“莲儿姑娘呢?你不是要娶她吗?”
杨暄眉毛一挑:“夫人吃醋了?”
杜如霜噘嘴道:“没有!渣男,有什么好吃醋的!”
他微微一笑,附在她耳边轻声道:“夫人,荼蘼花快开了。”
三月之期快到了。
荼蘼花别称蔷薇花,刺蘼花,暮春时盛开。
杜如霜知晓他的言外之意,并未言语,只是紧贴着他暖暖的胸膛,闭着眼,听着他强劲有力的心跳,原来他也不是冷血无情之人。
想必夫人也贪恋夫君的吧?
半晌后,杨暄低头望着她,浓密的睫毛在月光下投下一片纤长的阴影,上还有细密的泪珠,盈盈润润。
“夫人,睡着了?不如回房夫君抱着睡?”
“想得美!”杜如霜垂着头推开他,转身向房间走去。
杨暄唇角一笑将她扯回,伸手解下身上狐氅,披在她身上。
“冷,回屋吧。”
望着他垂眸温柔的模样,原来不只有沈凌云与杜游会如此......
二人回屋后,杨暄将裴紫莲之事和盘托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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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事追溯到上巳节后。
杨府逸庭轩,张意婉坐在灯下围着炉子盘算:“需找个脾气软的姑娘才是!”
杨暄整日在杜府,如此死缠烂打,早晚会将杜如霜磨回来,至那时,将更难对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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