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明镜握着血清试管的手指关节发白，冷库的低温让睫毛结出细碎冰晶。她盯着监控屏幕里石宇峰滴血的嘴角，突然将蓝色晶体袋子砸向摄像头："你以为拿捏着人命就能为所欲为？"
"咔嚓"碎裂声在密闭空间格外刺耳，晶状体粉末在冷气中扬起蓝色雾霭。石宇峰抬手抹掉屏幕上的血珠，喉结滚动着咽下涌到嘴边的腥甜："苏主席最好在二十三秒内离开冷库——你打碎的是新型致幻剂，吸入过量会产生被活埋的幻觉。"
话音未落，苏明镜已经踉跄着撞上货架。她感觉有无数双腐烂的手从地底钻出，正攥着脚踝往水泥地里拖。求生本能让她咬破舌尖，血腥味混着冰柜霜雾在口腔炸开。
"呼吸放缓。"石宇峰的声音突然贴着耳膜响起。苏明镜这才发现对方不知何时出现在身后，沾血的青铜吊坠正悬在她鼻尖三寸处摇晃，"跟着吊坠摆动的频率，吸气...呼气..."
青铜器表面的饕餮纹在冷光下泛着诡异青光，苏明镜的瞳孔逐渐恢复焦距。她突然抓住石宇峰手腕，指甲陷进他还在渗血的伤口："你早知道我父亲..."
场馆方向突然传来第二声爆炸，冲击波震得冷库货架剧烈摇晃。雷豹撞开铁门冲进来，作战服上还冒着硝烟："峰哥，老K在选手休息室装了液体炸弹！"
石宇峰反手将苏明镜推向血清柜，转身时黑色风衣下摆扫落三支镇定剂。破碎的玻璃管里，药水在地面画出蜿蜒的蛇形："带她从维修通道走，三百米外有防爆屋。"
"那你..."苏明镜话没说完就被雷豹扛上肩头。泰拳冠军布满老茧的手掌压住她后颈动脉，这是他在少管所学到的强制镇静手法。视线模糊前，她看到石宇峰从冷冻柜底层抽出把青铜色的霰弹枪，枪管上蚀刻的星图与皮带扣完全重合。
场馆地下三层，陈冬正趴在通风管道里改装拆弹机器人。他嘴里咬着的强光手电筒照亮了炸弹外壳上喷绘的青铜面具——正是老K帮派的标记。当看到液体炸弹里漂浮的金属碎屑，他突然对着耳麦低吼："峰哥，这是双相弹！"
石宇峰踹开休息室大门的瞬间就明白了这句话的含义。悬在吊灯上的炸弹外壳透明如水晶，淡蓝色液体中悬浮着青铜微粒，倒计时数字在化学药剂里泛着荧光。
"还记得我们造的第一把枪吗？"他轻抚霰弹枪的青铜纹路，枪托处有个硬币大小的凹痕，"当时你说青铜粒子在膛线里摩擦..."
"会产生定向EMP！"白夜的尖叫声从耳麦炸响，"但强电磁脉冲会烧毁场馆所有电子设备！"
石宇峰已经扣动扳机。特制弹头在液体炸弹表面撞出蛛网裂痕，青铜碎屑与化学药剂混合的瞬间，整个空间突然陷入诡异的寂静。他腕间的青铜手环疯狂震动，罪孽刻度的数字从【287】跳到【299】。
所有照明设备同时爆出电火花，观众席响起潮水般的惊呼。正在疏散人群的陆沉舟突然按住蓝牙耳机，他定制西装的内衬闪过比特币钱包的荧光二维码："楚河！立即冻结第三到第七资金池！"
电竞馆穹顶的全息广告牌突然亮起血红色倒计时。老K的秃头影像出现在漫天火光里，他抚摸着盘踞肩头的黄金蟒："小石头，这份生日礼物可比二十年前那艘沉江的破船刺激吧？"
石宇峰瞳孔骤缩。他腕表内侧藏着的父亲遗照突然发烫，照片背面那句"江底很冷"的血书字迹在高温下显现。当他摸到霰弹枪托的凹痕——那里嵌着的正是当年从沉船残骸打捞的青铜碎片——整支枪突然开始高频震颤。
"小心！"刚恢复意识的苏明镜撞开防爆屋的门。她看到三枚钢钉从通风口射向石宇峰后心，身体比大脑更快做出反应。别在裙摆的校徽装饰弹射而出，在空中与钢钉相撞迸出火星。
石宇峰旋身接住踉跄的少女，她制服的茉莉香混着硝烟味钻入鼻腔。防弹西装里的心跳监测器突然报警，他才发现苏明镜腰间渗出暗红——那枚校徽竟是用父亲警徽熔铸的。
"你果然早就知道。"苏明镜攥着他染血的领带，指缝间滑落个微型存储器，"父亲书房暗格里...有三百个加密视频..."她突然剧烈咳嗽，血点溅在石宇峰锁骨处的青铜纹身上。
场馆外突然响起装甲车履带碾过碎石的轰鸣。楚河的声音从所有蓝牙设备强行切入："条子来了！重复，条子来了！"
石宇峰抱起苏明镜冲向安全出口，她腰间的血顺着制服褶皱滴落，在地面画出一道断断续续的红线。拐角处突然闪出个戴防毒面具的身影，改装过的电击器直刺他咽喉。
"铛！"
雷豹的钢制指虎架住电击器，泰拳膝撞将袭击者顶进墙体。裂缝蔓延的墙灰簌簌落下，露出后面藏着的青铜密码盘——这是他们上周刚改造的应急通道。
"带她走。"雷豹扯下面具人腰带，上面别着的七把飞刀柄都刻着沉船图案，"我去会会老朋友的船队。"
石宇峰踹开密码盘的瞬间，怀里的苏明镜突然抽搐。她沾血的手指在密码盘上无意识滑动，竟拼出个残缺的青铜器纹样。当通道暗门开启时，所有人都愣住了——里面整整齐齐码着二十年前的旧报纸，头版头条正是"M江沉船案告破，苏姓警官荣获二等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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