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昏暗的房间里,一盏红灯孤零零地悬挂着,散发出一种诡异且诱人的光芒。那光芒犹如被溶化的草莓糖浆,呈现出浓稠而鲜艳的色泽,在定影盘中缓缓地流动着,仿佛拥有自己的生命一般。
每一滴“糖浆”都像是一个微小的世界,里面似乎蕴藏着无穷无尽的秘密和扣人心弦的故事。它们散发着神秘的气息,诱惑着人们去揭开那隐藏在背后的面纱,探寻其中所包含的奥秘。
我怀着敬畏之心,小心翼翼地伸出手,用夹子轻轻夹住最后一张底片。那张底片在微弱的红光下显得格外脆弱,仿佛它是一件世间罕有的珍贵宝物,稍有不慎便会化为乌有。
然而,正当我准备将这张底片放入显影液的时候,令人意想不到的一幕发生了。只见三个重叠在一起的虚影,宛如幽灵一般,从显影液的深处缓缓地浮现在眼前。那一瞬间,时间仿佛凝固了,整个空间都弥漫着一股紧张到极致的气氛。
我的手指不由自主地开始颤抖起来,原本紧紧握住的镊子也失去了控制,顺着惯性滑落下去。只听见一声清脆而突兀的响声,镊子与冰冷的瓷盘碰撞在一起,打破了这片死寂。
此刻,我的心跳急速加快,呼吸变得急促起来。这已经是我连续第十五个夜晚,独自一人在这个寂静得让人毛骨悚然的暗房中度过直到凌晨时分了。每一次都会遇到各种离奇的现象,但这次出现的三个虚影,却让我感到前所未有的恐惧和震惊。老旧的放大机投射出一道微弱的光柱,照亮了空气中那些微小的尘埃。它们在这束光中欢快地跳跃着、旋转着,仿佛正在演绎一场无声的踢踏舞会。
身旁的玻璃罐中,显影液早已失去了原本的清澈,呈现出发褐的颜色。尽管我一次又一次地尝试,但始终无法冲出当年那卷胶卷真实的模样。那种感觉就像是隔着一层朦胧的面纱,无论怎样努力都难以看清背后隐藏的真相。
在铁皮柜的最底层,一个贴着“2007. 夏”标签的胶片盒静静地躺着。岁月的流逝使得盒子的颜色逐渐褪去,变得黯淡无光,犹如一块永远无法愈合的伤疤,默默地诉说着过去的往事。
回忆起那个遥远的夏天,2007 年的蝉鸣犹如汹涌澎湃的波涛,似乎比以往任何一年都要来得喧嚣刺耳。当我将脑袋深埋在校服袖子里,妄图躲避那炽热得足以灼伤肌肤的阳光时,一阵清新的海盐气息犹如一阵春风,突然拂面而来。我惊讶地抬起头,目光恰好与刚刚转学而来的林晓阳撞个正着。
他身着洁白如雪的衬衫,衣角如同翩翩起舞的蝴蝶,被风扇吹拂得高高扬起,恰似一只迷失方向、误打误撞闯入教室的海鸥,展开那对轻盈的翅膀。那件斜挎在身上的尼康 F3 相机,不时与讲台边缘碰撞,发出轻微的金属摩擦声,犹如夜空中闪烁的流星,划过我的视网膜,让我瞬间陷入一种如梦似幻、目眩神迷的状态。
“程小雨,带新同学去领教材。”班主任的声音被电扇切割得支离破碎,仿佛风中飘散的落叶,渐行渐远。我默默地数着走廊地砖上的裂痕,身后却突然传来一声清脆的快门声,如同一颗炸响的惊雷,在我耳边轰然响起。回头望去,只见林晓阳举着相机,取景框里是我飘起的马尾辫,宛如风中摇曳的花朵,散发着迷人的芬芳。
“第十三级台阶。”他指着楼梯转角处的霉斑,轻声说道,“刚才你的影子在那里裂成了两半,就像破碎的镜子,映射出两个不同的你。”
摄影社团的招新表宛如一封神秘的邀请函,在那天傍晚悄然出现在我的课桌里。周默用美工刀小心翼翼地裁下报纸上的电影片段,如同精雕细琢的艺术品,贴满了整面海报。我凝视着“暗房体验”这四个字,仿佛它们是一把把闪闪发光的钥匙,能够打开通向另一个世界的大门。他腕间的银色手链,如同一道闪电,轻轻擦过我的耳尖,“你这种看到镜头就僵硬的人,还是当模特比较合适。”
然而,我们谁也没有料到,林晓阳竟然真的找到了暗房。在旧教学楼的储物间里,他掀开防尘布的动作,宛如揭开了一个被遗忘的秘密。生锈的水槽、霉变的相纸,还有那台老海鸥牌放大机,在夕阳的余晖中,宛如一艘搁浅的古老船只,散发着岁月的沧桑。周默的冷笑话被突然亮起的红灯硬生生地噎在了喉咙里,我们三个人的影子在药水盘里扭曲纠缠,仿佛是一场荒诞的梦境。从此午后自习课总少三个人。林晓阳教我调配显影液的比例,周默靠在门框上抛接橘子糖。当相纸上浮现出第一朵完整的云影时,林晓阳的睫毛在红光里扑闪:"要不要成立光影三人组?"
他总说我的眼睛是未显影的底片,藏着别人看不见的画面。
林晓阳转学来的那个下午,走廊尽头的白玉兰开得正疯。我蹲在储物柜前整理摄影社的过期画报,周默突然用报纸卷敲我的发顶:"再磨蹭就要错过社团招新了。"他腕间的银手链在阳光下晃成一道闪电,那是去年我送他的十六岁生日礼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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