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田七话音落下,了事堂内再次陷入沉寂之中。
白映雪有些呆滞的看着田七,一时之间不知该说些什么。
她曾无数次幻想过田七以前的感情故事,甚至自己脑补过无数浪漫幸福的故事情节。
可等亲耳听到田七的讲述之后,她才发现自己想的有点多了。
故事很短,也很平淡。
没有所谓的海誓山盟,也没有那么多的潸然泪下。
有的,仅仅是一个并不圆满的结局,以及,两个孤独的灵魂,未能如愿的遗憾。
白映雪帮田七倒了杯水,抬头看着田七问道:“后来呢,你们有再见面吗?”
“没有,不过最后一次联系,已经是几十年后了。”
田七礼貌的接过茶杯,脸上的表情看不出喜怒。
沉默片刻,田七这才接着给白映雪讲了起来。
又过了四十年左右,当时田七也已离开了长山镇,来到了隔壁一个小镇子上。
那天上午,田七刚刚用过午饭,了事堂里突然迎来了一个特殊的客人。
那是一个二十岁左右的小尼姑,小尼姑一身素衣,头戴圆帽,探头探脑的朝着田七这边打量着。
“小师傅,你找谁?”
看着小尼姑的模样,田七也有些好奇。
在他的印象里,他还没有跟尼姑打过交道。
赶紧将小尼姑请了进来,看着对方出声问道。
小尼姑有些拘谨的看了田七一眼,嗫喏的声音缓缓响起:“这位施主,请问这里是了事堂吗?”
“自然。”
田七点了点头,理所当然的看着小尼姑说道。
“请问田七田施主在此处吗?”
“我就是...”
“啊?!”
听到田七承认,小尼姑明显有些震惊。
好在她也没有太过失态,短暂的惊讶过后,便恢复了之前的模样。
在田七的注视下,小尼姑从袖子里掏出一封书信,恭敬地放在了田七身前的桌子上。
“这是?”
田七有些不解的看着小尼姑,下意识出声问道。
小尼姑有些紧张的站起身来,对着田七解释道:“田施主,这是我师父让我给您的信,她说等您看完之后,一切自会知晓。”
“尊师如何称呼?”
“您还是自己看吧...”
小尼姑多少有些紧张的样子,不等田七有所反应,早已转身出了门。
田七有些莫名其妙的看着小尼姑的背影,犹豫片刻,还是将那封信给打开了。
“七哥敬启,昔日一别,已有四十余载...”
等他看到信上那娟秀的字迹,以及那熟悉的称呼之后,田七突然心神俱震,如雷击一般呆在了当场。
写这封信的不是别人,正是四十年前,一去不复返的张婉茹写给他的。
根据张婉茹所述,在当初离开了事堂之后,她便回了张家,一待便是一年有余。
那段时间,张秀才等人也曾问过她与田七的事情,可都被她随意打发了。
当时的她,内心万分复杂。
一方面,她对田七确实动了真感情。
而另一方面,她又有些无法接受田七的特殊情况。
虽说她自幼不喜读书写字,但是对伦理纲常也是异常重视。
让她跟一个比自己曾祖年纪还大的男人在一起,她从心理上还是有些不能接受。
就这样,在家纠结了一年之久的她,最终选择了遁入空门。
青灯为伴,古佛为邻。
岁月如白驹过隙,一晃便是四十年。
直至今日,她才犹如醍醐灌顶般突破桎梏,看破红尘。
也终于痛下决心,给田七写下了这封饱含深情的信。
信中,张婉茹对往昔之事满怀歉意,只叹自己辜负了田七,亦辜负了自己那如诗如画般的青春年华。
如今虽已看透世俗,可现实却如沧海桑田般物是人非了。
为了让心中不再留下遗憾,张婉茹毅然决然地决定给田七写了这封信。
一来,是对两人之间那段无疾而终的感情有个交代。
二来,也表达了张婉茹对田七的愧疚之情。
四十年来,张婉茹日日诵经念佛,倒也窥得一丝天机。
她觉得,两人的缘分不会到此为止,或许在某个轮回转世,他们会再次相遇。
而且,她通过从别处听来的一首诗词中,参悟到了两人相遇的某些线索。
只是她修为不深,具体细节并未参透,于是修书一封,寄与田七,希望田七能够从里面参悟到某些东西。
“什么诗?”
听到这里,白映雪突然出声,打断了田七的讲述。
田七皱着眉头想了一会,这才一字一顿的念道:“枝横皓月观,花绕凌风台,应知早飘落,故逐上春来。”
白映雪秀眉微微一皱,也不知道这首诗具体什么意思。
除了字里行间透出的那股遗憾之外,并没有其他特殊的信息。
“还有别的信息吗?”
“好像没有了吧...”
田七若有所思的想了一会,突然脸色一变,有些不太确定的说道:“哦,对了,我还记得,当初那封信的背面,有个很小的圆形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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