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的衡阳,小雨淅淅沥沥地下着,街道上湿漉漉的,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清新的泥土气息。
尽管天气不佳,衡阳的街道上依旧车水马龙,行人如织,来来往往的江湖中人,显然都是冲着刘正风的金盆洗手大会而来。
令狐冲撑着一把油纸伞,左侧可爱师妹,右侧俊俏尼姑。羡煞来往行人。
距离刘正风的金盆洗手大会还有三天,令狐冲在街上打听良久,却并未听到华山派和恒山派众人的下落。岳灵珊有伤在身,仪琳又顶着一双黑眼圈,走路轻飘飘的,他不得不先找间客栈,稍作休整。
不得不说,刘正风人格魅力当真了得,三人沿街询问五家客栈,全是住满前来庆贺的客人。
刘正风虽是衡山派的二把手,但一身“回风落雁剑”出神入化,早已超越掌门师兄莫大,在江湖上名号响当当。平日他不做寿、不娶媳、不嫁女,江湖人士想要结交他都没有门路。这次他金盆洗手,各方豪杰纷纷赶来凑热闹,趁机与五岳剑派之人混个脸熟。
金盆洗手,意味着从今以后不再动拳脚,不再参与江湖纷争。这个仪式,算是江湖中人最大的仪式之一。
召开金盆洗手大会,既是向江湖宣布自己退隐,也是向自己的仇人宣战,意思很明确:在金盆洗手之前,你可以随意找我寻仇。但在我金盆洗手之后,你若再来,便是犯了江湖之大不韪,即便你在理,也会遭受武林中人唾弃。
因此,古往今来,很少有人能金盆洗手成功。令狐冲心中清楚,刘正风也不例外,最终落了个比林平之还惨的下场。
三人走进偏僻的街道,又寻了几家客栈,这才勉强找到一间空房。
“小二,好酒好肉给爷端上来!”令狐冲朝着店小二大声招呼道。见大堂中央已经坐满了人,便领着二女来到角落处的桌子旁坐下。
“阿弥陀佛……令狐大哥,出家人戒荤……”仪琳屁股还未坐稳,便低声提醒道。
“得嘞,得嘞!”令狐冲会意,冲着店小二继续喊道:“小二,再添盘素豆腐。”
他转头笑道:“我说仪琳小师妹啊,酒肉穿肠过,佛祖心中留。你花样年华,什么都戒,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阿弥陀佛,阿弥陀佛……令狐大哥,你莫要亵渎佛祖。”仪琳娇嗔一句,低下头不再理会令狐冲。
岳灵珊望向令狐冲的美眸中满是幸福,娇笑道:“嘿嘿嘿,还是我们玄门好呀!讲究的就是道法自然,吃的不戒,还能结婚生子。”她无法想象,若是自己身处佛门,不能与大师兄结为夫妻,那将会是多么痛不欲生的事。
“阿弥陀佛,阿弥陀佛……”见这对师兄妹又开始秀恩爱,仪琳连忙默念清心咒。
片刻功夫,店小二端来满满当当一大桌荤菜,外加仪琳的素豆腐。
仪琳手指轻拈竹筷,夹起饭菜,一丁点一丁点往樱桃小嘴送去,动作优雅而缓慢。
反观令狐冲和岳灵珊,两人毫不客气,扯下流油的鸡腿,大快朵颐,吃得满嘴油光。
令狐冲面朝客栈门口,正大快朵颐地享受着桌上的美食。吃到一半时,刚进门的一位食客引起了他的注意。
那人头戴斗笠,脸上贴着三张膏药贴,双眉下垂,牙齿外露,面容显得极其猥琐,最主要是,这人驼背。
驼子用嘶哑的嗓音朝店小二点了一壶绿茶和一碟蚕豆,随后独自一人坐到令狐冲他们桌旁的空桌上。
令狐冲的余光仔细留意着驼子,发现他虽然脸上沾满淤泥,显得脏兮兮的,但领口往下的皮肤却隐约可见白嫩细腻,与那张粗糙的脸形成鲜明对比。
岳灵珊见令狐冲拿着个鸡腿发愣,目光一直盯着那驼子,忍不住出声提醒:“师兄,吃啊!看个驼子的胸脯干嘛……”
她这话并未压低音量,驼子听到后,目光扫了她一眼,但并未有其他动作,仍旧低着头坐在自己的座位上。
“我说你,这么多好吃的,还堵不住你的嘴。”令狐冲笑着摇了摇头,若不是客栈内人太多,他真想伸手拧一下岳灵珊的俏脸,以作惩罚。
“吃吃吃……”岳灵珊一边将鸡肉往嘴里送一边叹息道:“衡山派就是有钱,据说衡阳城这般热闹,少不了刘师叔接济。就我们华山派……哎……一言难尽……”
令狐冲知道由奢入俭难啊,见识了江湖的繁华,若是再让这小师妹回华山过吃野菜的苦日子,她保准偷偷溜下山。
岳灵珊说话大大咧咧,又被那驼子听得清清楚楚。驼子赫然起身,佝偻着背,缓步走到岳灵珊跟前,恭敬地作了一揖,声音沙哑却带着几分恳切:“三位打扰了,听你们谈话,你们是华山派之人吗?”
这驼子正是乔装打扮的林平之。令狐冲自然知道他肚子里憋的什么主意,心中暗自冷笑,连忙摇头否认:“不不不,我们就是闲散江湖人士,哪敢高攀华山派。”
林平之虽然可怜,但令狐冲决不允许他进入华山派,更不愿看到他与小师妹渐生情愫。尽管他知道现在的小师妹对自己死心塌地,但在林平之那魅魔般的外表跟前,他还是有些不自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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