腊月过半,天地间早已是寒彻骨髓的肃杀。
朔风如刀,卷着鹅毛般的雪片,狂乱地扑打着层峦叠嶂的华山。
千山鸟飞绝,万径人踪灭,唯有这无尽的白,吞噬着一切色彩与声息,将山峦、古松、危崖都裹进一张厚重而冰冷的素缟里。
雪深之处,没膝有余,每踏一步,都发出沉闷的“咯吱”声响,旋即又被风雪的呜咽吞噬。
就在这混沌苍茫的雪幕深处,两道极其孤绝的身影,正艰难地跋涉下山。
当先的男子,身形挺拔,步履异乎寻常的轻盈。仰他仰着头,任由漫天风雪扑打在脸上,将酒葫芦里的温酒豪迈地灌入口中,喉结滚动间。
这滚瓜烂熟的山道,即便被深雪彻底掩埋,他闭着眼也绝不会踏错半步。
落后他几步的绝色女子,一袭胜雪白衣几乎与这冰天雪地融为一体。
她的伤势显然远未痊愈。深一脚浅一脚地踏在厚重的积雪中,每一步都显得异常沉重吃力。呼吸在冰冷的空气中凝成急促的白雾,长长的睫毛上沾满了细碎的雪晶,偶尔忍不住地微微颤抖。
令狐冲停下灌酒的动作,歪过头,带着几分玩味看向身后步履维艰的周芷若,声音穿透风雪传来:“我说,你能不能快些...实在走不动,我便背你下山,抱着也行...”
“哼!”周芷若的声音比周遭大雪还要寒冷刺骨,“明知我伤势未愈,筋骨如裂...偏要选这酷寒时节,踏雪下山!你...你分明是存心折磨!”
话音未落,令狐冲身形如鬼魅般一晃,已瞬间掠至她身侧!根本不待她同意,猿臂一伸,直接将她那轻盈却冰冷的身子打横抱起,紧紧揽在胸前!
“留你在山上?”令狐冲低头,凑近她因惊怒而煞白的脸,温热的气息喷在她冰凉的肌肤上,“让你伺机对我那些娇滴滴的夫人们下手么?周妹妹的辣手无情,我可是领教过的...”
“放开我!你这淫贼!放开...”周芷若在他怀中奋力扭动挣扎,带起一片飞雪,但力道却明显克制了不少。
自中“生死符”以来,那数次发作时如同万蚁噬心、经脉寸断、灵魂都被撕扯碾碎的极致痛楚,早已在她心底烙下了最深的恐惧印记。 她再也不敢,也不能真的忤逆令狐冲的意志。
“你再动?”令狐冲眼神一厉,手臂收紧,将她箍得更牢,目光肆无忌惮地扫过她冰雪般冷冽的脸颊,带着毫不掩饰的淫邪与胁迫。“你再动,再动我就在这冰天雪地里,把你给...”
周芷若的身子猛地僵住!美眸中瞬间涌上无尽的羞愤与恐惧。
这些日子她伤势稍缓,行那事自然无碍...
可令狐冲沉溺在其他夫人的温柔乡里,也懒得来采这朵带刺玫瑰。
不过嘛,现在已经下山,身边没有红颜知己。欲望上涌,也只有眼前这位冰美人能泄泄火咯。
周芷若强压下翻腾的恨意与屈辱,声音冰冷如铁:“你...你若答应...此行...不碰我...我...我便听你号令行事。助你...劝说少林结盟!”
“哦?”令狐冲眼中精光一闪,随即欣然点头,“好!一言为定!”
武当能有胜过任我行的高手,那作为武林泰山北斗的少林,自然只会更多。
令狐冲不敢托大,多周芷若这位宗师高手相助,就多一分希望。
既然暂时不能“攻城略地”,那便只能另辟蹊径,“攻心为上”。
“芷若啊,”令狐冲抱着她继续前行,声音放得柔和了些,带着几分探究,“你和宋青书...成亲了么?”
怀中周芷若的身子骤然一僵,脸颊瞬间褪尽最后一丝血色,眼神如淬毒的刀锋,猛地射向令狐冲:“你...你为何知晓宋青书?!”
“哈哈哈!”令狐冲朗声大笑,笑声在风雪中传出很远,浓密的络腮胡须也随之颤动。
“我知道的,可比你想象中...还要多得多呢!”他低头,目光灼灼地盯着周芷若,“那么...周妹妹又是如何...来到这方天地的呢?”
周芷若紧闭双唇,将头扭向一边,显然一个字都不想与这魔头多说。
她不想说,令狐冲却偏要戳那最痛的伤疤:“那张无忌呢?你的情郎,最后可是...跟那个蒙古郡主赵敏好了?”
“砰砰砰砰砰——!”
周芷若眼中瞬间爆发出骇人的戾气与狂怒,双掌突然发难,带着刺骨的阴风,毫无征兆地朝令狐冲胸前要穴狠狠拍去。这一击,是真正起了杀心!
然而,掌风未至!
令狐冲早已防着她这一手。抱着她的左臂纹丝不动,右手却后发先至,精准无抓住她两只纤细却蕴含着恐怖力量的手腕。
“还想动手?”令狐冲的声音骤然转冷,“再敢动一下念头,信不信我立刻就在这雪地里,破了你的处子之身!再让你尝尝那‘生死符’发作起来,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滋味,让你连自杀都是一种奢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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