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山间雾气渐起。
慕容颖踏着青石小径来到茅屋前,衣袂被晚风吹得作响。
她伸手拂开额前被风吹乱的发丝,指尖触到头上哪朵小花的时候,动作微微一顿,她整理一下小花,抿嘴笑了笑,她感觉练习好了,自己都不自觉脸红起来。
"花无心,我来了。"她在心中默念,嘴角不自觉扬起一丝笑意。
茅屋门扉半掩,檐下那盏素白灯笼在风中轻轻摇晃,投下斑驳光影。慕容颖眉头微蹙,手指下意识按上腰间的"寒水剑"。按照约定,花无心此时应当已在屋内备好热茶等她。可此刻屋内一片寂静,只有风吹过门轴的吱呀声。
"无心?"她轻声唤道,推门而入。
屋内空无一人。茶桌上摆着两盏青瓷茶杯,其中一盏尚有半杯残茶,茶汤已凉,表面浮着一层薄薄的茶膜。慕容颖伸手触碰杯壁,指尖传来冰凉触感——人已离开多时。
她环顾四周,茅屋内的陈设简单整洁:一张木床,一方书案,墙上挂着几幅山水画。书案上的砚台里墨汁未干,毛笔搁在笔山上,似乎主人刚刚还在挥毫泼墨。慕容颖走近书案,发现宣纸上只写了半阙词:"夜雨剪春韭,新炊间黄粱……"
字迹潇洒飘逸,却戛然而止。
"出事了。"慕容颖心头一紧,手指不自觉地攥紧了宣纸边缘。花无心从不会食言,更不会不告而别。她迅速检查屋内各处,在床榻旁的木地板上发现了几道新鲜的划痕,像是剑尖划过留下的痕迹。
窗外,一只夜枭突然发出凄厉的鸣叫。慕容颖猛地转身,寒水剑已然出鞘三寸,剑刃在暮色中泛着冷光。然而窗外只有摇曳的竹影,并无他人踪迹。
她缓缓收剑,走到茶桌旁坐下。茶香虽已淡去,却仍能辨出是花无心最爱的"雪芽"——每年初春,他都会亲自去山上采摘最嫩的茶芽,制成这清冽甘甜的茶叶。慕容颖捧起那杯残茶,轻轻嗅了嗅,仿佛能从中感受到花无心留下的气息。
"你究竟去了哪里……"她喃喃自语,目光落在对面空荡荡的座位上。
三个月前,也是在这间茅屋,花无心第一次教她"落英剑法"最后一式。那天细雨蒙蒙,他将剑招拆解得极为细致,每一个转身,每一次出剑的角度都亲自示范。
她记得他执剑的手修长有力,剑锋划破雨帘时溅起的水珠如碎玉般晶莹。
"颖儿,这一式名为'花落无声',讲究的是剑意而非剑招。"花无心当时这样说,声音比雨声还要轻柔,"就像花瓣飘落,看似缓慢,实则暗藏杀机。"
她学得极快,却在一个转身时脚下不稳,眼看就要跌倒。花无心瞬间掠至她身后,一手扶住她的腰,一手握住她执剑的手腕。那一刻,她感受到背后传来的体温,闻到他身上淡淡的松木香气,心跳突然乱了节奏。
"专心。"他在她耳边低语,呼吸拂过她的耳廓。
慕容颖猛地从回忆中惊醒,脸颊微微发烫。她放下茶杯,起身走到窗前。夜色已深,月光如水般倾泻在山间,为竹林披上一层银纱。花无心曾说过,他最喜欢这样的月夜,可以独自练剑到天明。
"难道临时有急事离开了?"她思索着,却又立刻否定了这个想法。花无心做事向来周密,若真有急事,定会留下讯息。除非……他是被迫离开!
这个念头让慕容颖心头一紧。她迅速检查屋内可能藏有线索的地方。在移开茶几下方的一块松动木板后,她发现了一个暗格。暗格中静静地躺着半块青玉玉佩——正是他的随身物件。
玉佩旁边还有一张字条,上面只有寥寥数字:"断魂崖,子时,勿来。"
字迹潦草,显然是在匆忙中写下的。慕容颖的手指微微发抖,她认出了这是花无心的笔迹,但比平日多了几分慌乱。更令她心惊的是"勿来"二字——这分明是警告,却更像是诱她前往的讯号。
"断魂崖……"慕容颖低声重复这个地名,心头涌起不祥预感。那是江湖中人谈之色变的险地,崖下深不见底,常年雾气缭绕,传说有去无回。
窗外,一阵异样的风声掠过。慕容颖敏锐地察觉到那不是自然的风声,而是有人施展轻功时带起的破空声。她迅速熄灭烛火,隐入阴影中。片刻后,几个黑影悄无声息地落在茅屋周围。
"搜!他一定还留有线索。"一个沙哑的男声命令道。
慕容颖屏住呼吸,从窗缝中窥视。月光下,三个身着黑衣的男子正在茅屋周围搜寻,每人腰间都配着一把弯刀——那是西域"幽冥宗"的制式兵器。
她的心沉了下去,"幽冥宗"是江湖上最神秘的杀手组织,花无心怎会与他们扯上关系?
黑衣人们搜查得极为仔细,其中一人甚至注意到了茶几下的暗格。慕容颖握紧了寒水剑,随时准备出手。就在那人即将发现暗格的瞬间,远处突然传来一声尖锐的哨响。
"撤!宗主有令,目标已现身断魂崖。"领头的黑衣人低喝一声,三人立刻施展轻功离去,转眼间消失在夜色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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